等她回禀完,二太太三太太差点儿没吓傻在那里。 当年,大长公主四十五岁高龄生下郡主,她们这些当儿媳的,难免意外。可这到底是一桩喜事,谁敢多说什么。 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姑娘竟然会如此心存怨念。 屋里的空气瞬间像是凝滞了一般,凤阳大长公主气极反笑,“东宫选妃做出那样的丑事来,我这当祖母的,原还当她是个孩子,因着郭家二公子之事,让她一时蒙了心。这会儿看着,平日里的礼仪教养大抵也都是装出来的!” 自打幼姝生下来,她是当眼珠子宠着,万万想不到,这没规矩的东西会拿着这事儿让幼姝难堪。 “去,去把那孽障叫来!我倒要问问,这些年我这当祖母的可曾苛责过她,竟让她如此记恨于心?” 还未等阮嬷嬷出门,就听外头丫头进来回禀,说大太太来了。 纪氏知这事儿非同小可,如何敢替谢云菀求情,一进门,也顾不得二太太和三太太也在,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哽咽道:“母亲,是儿媳这些年教导有失,才让那孽障口出狂言,还请母亲责罚!” 纪氏脸色苍白,看得出也吓坏了,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凤阳大长公主再念着她往日里沉稳规矩,她也逃不过这教导之失。 凤阳大长公主是这府邸的老祖宗,便是活到这个岁数,也从未这样的没脸过。 尤其想到老国公爷当年西南征战,都没能见到女儿一面,心头的怒火更是一阵翻滚。 一旁,二太太姜氏忍不住开口道:“大嫂,你是什么品行,母亲岂能不知,又如何会怀疑你暗中教唆。只是,她惹出这样的事情,如何就敢躲在屋里,反倒是大嫂在这跪地请罪。” 纪氏身子猛地一僵,却在这时,门口一阵响动,接着便听到守门的丫鬟恭敬的声音:“奴婢给郡主请安。” 谢元姝方才在门口就已经闻着了里面的动静,等她一进门,就见纪氏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见她来了,凤阳大长公主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招手让她上前。 这些年,她以为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幼姝定是丁点儿委屈也不会受。可如今,竟有人拿那件事故意给幼姝没脸,想着这些,凤阳大长公主眼眶就不由有些微微发红。 谢元姝偎依在母亲身边,低声道:“母亲,幼姝能有母亲庇护,有几个哥哥宠着,丁点儿都不委屈。” 说罢,视线落在纪氏身上,又道:“便是大嫂,平日里也是极其护着我。” 纪氏万万没料到谢元姝这个时候会替她说话,忍不住拿了帕子掩面低泣出声。 看她这样,谢元姝缓缓道:“我既已罚了菀姐儿,这事儿便就此作罢。她毕竟是我们谢家长房嫡长女,若真的闹腾太大,她失了脸面是小,连带着谢家失了名声,就不值当了。只是,大嫂也该好生教导菀姐儿一番,若有下一次,纵是我有心绕过她,大哥那里,定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我们谢家以孝治家,就菀姐儿今个儿这些话,便是直接搅了头发送到庵堂当姑子,也不算委屈了她,你说呢?” 既然幼姝已经这么说了,凤阳大长公主也不想显得太苛责,只沉声道:“好了,起来吧。过几日便是安阳侯府裴家老夫人寿辰,之后宝桐和砚青的事情也该备起来了,就让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在旁帮着你,万不要出了任何的差错。” 凤阳大长公主这么说,纪氏如何不知,殿下到底是因为这事儿恼了自己,否则,也不会特意说让董氏和姜氏在旁帮着她。 可她又如何敢有任何的不满,恭敬道:“那便麻烦二弟妹和三弟妹了。” 等到纪氏回了沉香院,再忍不住伸手甩了桌上的茶盏,厉声道:“还不让那孽障滚过来!” 此刻,谢云菀坐在檀木雕花梳妆台前,看着西洋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脸颊,虽已经敷了膏药,可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众目睽睽之下受了这样的委屈,脸上的疼痛是小,这心头,却恨不得杀了谢元姝。 “姑娘,您莫怕,这是上好的膏药,不出几日,定看不出丝毫的伤痕来。”伴雪低声宽慰着。 谢云菀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膏药,恨恨的甩在地上,“你也看到了,小姑姑是怎样的嚣张跋扈。我今个儿确实是失了些规矩,可难道那些流言蜚语不是真的吗?她如何能为了这个,让我如此没脸。” “她被祖母千娇百宠的长大,难道我心里就不苦。她怎敢,怎敢这样作践我。” 伴雪哪里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见她这般,又如何敢再劝。 她心头担忧的是,大夫人往鹤安院去请罪,姑娘若是个聪明的,也该前去的。 可姑娘如今也大了,脾气是愈发的喜怒无常了。她这当奴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