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彤姊姊,究竟快到了没有?」凝嫣紧抓着靠着车门的映彤,朝外头探了探,她们这几天来不断赶路,也应该是快到了吧? 「彤想是的,凝嫣,你好好坐着等待,我们已经很快了。」映彤将紧张过度的凝嫣压回座位,这几天来这个动作跟对话,不知道已经出现过几次。 就在几天前,她在周泰将军的家中,突然接到了一封从军中传来的急令,说是周瑜将军传来的,她拆开一看,这才知道凝香受伤,命在旦夕的事实,顾不得伤心,立刻收拾细软,上了马车,而后陆续转到周瑜将军府上,乔府,还有孙府,向他们报告这个天大消息。 她印象很深刻,在第一次看见凝嫣,凝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在府门前大哭起来,泪如雨下的模样,楚楚可怜的教人心疼,而后就连东西也不收拾,直接跳上马车,说要赶紧到战场上去看姊姊。 「不收拾东西吗?」映彤眨眨红了的眼眶,明显的刚刚她也哭过,不过她现在心情已经平復了些,还能举起袖来替凝嫣拭泪,好好安抚她。 「呜呜……收拾、收拾个什么劲儿啊?姊姊耶,是姊姊生命垂危,不是别人……我一定快点去见她,一定要。」凝嫣泪眼汪汪,粉扑扑的俏脸沾着泪痕,回望着映彤。 而到了乔家,乔家两老听见了也是伤痛欲绝,尤其是乔夫人,更是伤心的晕了过去。 乔玄边擦着泪,还要分神来安抚女儿,让ㄚ鬟去凝嫣原本的厢房整理一些凝嫣一路上该用的盘缠与细软,「好了,快去看看凝香,如果凝香没事了,一定,一定要写信回来。」 孙家吴国太跟尚香,听了也是逕自伤心起来,映彤看着她们哀伤神情,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原来一个人受了伤,竟是牵连了如此多的人,而这还不包括其他受过乔家恩惠的人们。 要是凝香……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们这些人镇日以泪洗面……想到这里,不由得回想到之前的自己,同样是为了亲人逝去而伤心,到甚至要寻短见的地步,凝香至亲的心情,她很能体会。 在到达凝香身旁之前,她们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多替凝香祈祷了吧。 刚开始啟程的前几天,凝嫣几乎是想到就哭,情绪不稳到极点,她只有不断安抚,边盼望马车快点送她们到凝香身旁。「凝嫣姑娘,别哭了,凝香她……凝香她还有希望的不是吗?要不然,何以要我们前去照顾呢?」 「呜呜……可是、可是我还是难过啊……而且你也不想想、信送回来过几天?我们赶到……又要花个几天,这之中,姊姊究竟怎么样了,我们都不知道……你说怎么能够不心急,怎么能不伤心嘛……呜呜……」凝嫣拧着已经湿透的巾帕,而后继续擦着眼泪。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你别太担心了,况且,这样子哭也无济于事啊。」映彤拉起她的手来,轻柔的拍了拍,「凝嫣姑娘,就算是替凝香着想,为自己保重身子吧?眼睛会哭伤了的。」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们姐妹俩的感情有多好……说放下就放下,说的简单……」 「我懂。」映彤拉下她执着巾帕的手,一双美丽瞳眸,柔柔的望着伤心着的凝嫣,「映彤,很能了解你此刻心里的感受。」她浅浅笑着,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凝嫣。 她原想说映彤「怎么会懂」的,可是,或许是那淡淡哀伤的神情,还是她那真诚关心的眼神打动了她,让她暂时忘了哭泣,「啊……我想起你了,你是皖城遭破那天,被周泰将军送进孙家暂居的姑娘!」当时情况混乱,她又与她仅有一面之缘,再加上她连日只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才会到现在才认出她。 「正是彤。」她淡淡点头。 凝嫣咬唇不语,因为她知道眼前的映彤,是经歷过怎样的遭遇,那是映彤一生当中绝对不想再去碰触、回想的记忆,「对、对不起……」跟她比起来,自己的伤心又算什么呢?姊姊还有救呢,而眼前的她,独自面对的却是二十口冰冷的遗体…… 「凝嫣姑娘,不用向彤道歉呀。」映彤拿出巾帕来,将凝嫣娇容上的残存泪痕拭净,「彤只是想让凝嫣姑娘知道,姑娘的心情,彤可以理会的,丧失至亲的痛,太深太深,你瞧这个。」她露出左腕,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是一条淡红狰狞的伤疤。 皓腕上那太过明显的伤痕,让凝嫣不由得惊呼起来,「啊……这……」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映彤,「你……自残?」 「嗯。」抚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