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型夜行动物很多,他怕自己逃过了人类的追杀,却逃不过自然界的猎捕者。 蓝岑之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他随手将鞋子给脱下来,把脚底早就乾掉的泥巴一点点剥乾净,一小块一小块的黑泥土被叠在树干边缘,形成一个小三角形土堆,确认双脚都乾净后,蓝岑之随手一扫小土块顺着枝干铺落一地,脏污重归于土,却没能顺道带走他心中的不安。 也就是在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蓝岑之着急地掀开芭蕉叶一角四处搜寻着人影,确认是帝诺回来后,始终飘盪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地。 只见帝诺手里拿着一串藤蔓,上头是两大包被用树叶装起来,像是包袱的东西,另一手上则是许多植物叶,蓝岑之对这些花花草草没有研究,不知道帝诺捡这些回来是何作用,他也不说话,眼巴巴睁着一双圆眼随着帝诺的身影行动。 像一隻乖乖待在鸟巢中,等待母亲回家的幼鸟。 帝诺不知道蓝岑之的不安,只让人接好东西便将物品往上送,蓝岑之手忙脚乱地接下,小心翼翼,虽然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那这些可都是帝诺拖着脚伤、辛苦找回来的东西,碰撞不得。 没了包袱碍手,帝诺三两下窜上树,偎身挤进芭蕉叶围出的空间,原本就小的地界变得更挤了。 两人都是大男人,肩挨着肩地坐,蓝岑之体贴地将自己的身体又往边上挪了挪,为帝诺腾出更多的空间,在那人的身上汗味夹带着野林的气息扑面而来,像野兽一般。 「吃饱了吗?」帝诺指了指放在两人中间的香蕉,蓝岑之点点头,问对方要不要也吃一点,帝诺说不急,他问蓝岑之借手电筒的光,说要先生火。 蓝岑之连忙将灯给打开,举着帮帝诺照明。 帝诺让他将手机找地方架着就好,然后解下一个叶包递给他,「这里面是雨水,凑合着用吧,把自己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帮你处理伤口。」 蓝岑之感激地接过,轻手轻脚地打开,生怕撒出一星半点。 他先是接了些水进空了的保特瓶中,又从身上撕了块布下来充当清洁擦拭的用布。 帝诺则打开另一个叶包,里头都是乾草绒、乾燥的碎木片和木材。他将粗细、乾溼不一的木材按顺序成井字排放,又取出乾草绒拢做一堆放到身前,接着从衣服的暗袋里拿出打火棒,将上头的镁铁刮下足够的量到木绒上后,刀刃和镁棒快速一刮,火星迸发喷溅至镁屑上,顿时亮起了一小簇火光,帝诺往里头加碎木片以确保火势能顺利维持,不多时火焰稳定燃烧后,他便将整团木绒放进堆好的木材中,静静燃烧。 他捧着火的侧脸,光影投射在脸上,眼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跳动,像是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起了涟漪,多了些人情味,整个人都柔和不少。 蓝岑之看他的眼睛里头全是佩服,他自己也买过镁棒,可惜连要烧卫生纸都很困难了,更别说在这荒郊野外点火。 还没等他表达自己满腔的讚美之言,蓝岑之先被烟给燻得狂咳不止。 因为烧的是木材烟灰大,等帝诺重新摆放顶头树叶的位置,让菸都飘散出去一些后,才好了点。 有了火光,脸上、身上被照得暖烘烘的,耳边是木材的劈啪声,与这大自然的虫鸣鸟叫混为一体,有了那么点反璞归真的错觉,让人格外放松。 蓝岑之整个人都疲软了下来,懒劲从骨子深处鑽出表皮,他觉得自己累得可以睡上三天三夜。 帝诺表示手点筒可以关掉了,他先是脱下自己的军靴,又将袜子放在火旁边烤,才示意蓝岑之将手给他,要替他处理伤口。 却没想到,这一抬眼看清楚蓝岑之擦乾脸上脏污后的样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只听见自己问道:「你说你姓『蓝』是吗?」他在「蓝」这个字上的发音,特别标准。 蓝岑之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帝诺摇头:「想起了一位老朋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