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间接证明了他的存在。 帝诺将额头抵在莲蓬头底下的磁砖上,任由热水冲刷他宽厚的背部,匯聚到脊柱线再顺着紧实的臀部与大腿分流而下。 烟雾繚绕,帝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头。 rafal问他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答应蓝岑之的告白,将两人三天两夜的相处当成一场短暂拥有的美梦,然后仓皇而逃? 还是后悔自己太过务实,没有将蓝岑之错认的心动作为要胁,将人绑在自己身边? 他们两人从年纪、国籍、语言、文化再到价值观,中间隔了一条巨大的鸿沟,这些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喜欢就能克服的。 重点是……在遇上他之前,蓝岑之是有过女朋友的,数量好像还不少? 所以当父亲追问他为什么不答应告白时,他才会回答:「蓝认为自己喜欢我,不过是吊桥效应带来的误会。」 一个小男孩误将雨林里惊心动魄的心跳加速误认成喜欢,他怎么可能跟着他一起胡闹? 他想起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孩笑容。 那是像太阳一样耀眼、温暖且美好的男孩,他怎么捨得因为一己私慾去强迫他? 帝诺睁眼看向自己覆着疤痕的右脚膝盖处。 早在18岁那年膝盖受伤、换上人工关节,不得不从他梦想中的军人职业上退役时他便明白,不是所有的执着都能如愿。 他保家卫国的梦想,在他以为正要展翅高飞时,原地殞落。 现实的残酷给了他最惨痛的教训,是以他知道,只要回到校园、回到熟悉的环 境、当回快乐的学生,蓝岑之就会醒悟,与同学嘻笑怒骂的日子才是属于他的青春生活。 与自己的那些经歷,不过是始料未及的意外。 至于那个在芭蕉叶雨声縈绕、红色火光颤动的篝火旁,听闻自己梦想破碎,而给自己一个温暖拥抱,并说:「如果军人的定义是保护人民的话,你就是我的军人。」的男孩── 那个当时慾望冲头,滚烫的唇吻过自己的胸口、腹部、人鱼线,用一双直白的渴求双眼与可怜兮兮语气,喊自己长官然后偏头亲上自己炙热的男孩── 就留给自己用每一天的琐碎时光去想念。 他会好好珍藏、细细怀念,直到将所有相处的点滴刻进自己脑海中,再也不会遗忘。 帝诺的眼角被热气盖上了一层红粉,刚毅冰冷的面容瞬间柔和了不少。他将水温由热转凉,在鸡皮疙瘩佈满全身后,以喑哑的声音说出了一句:「我不后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