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放面团里了,给老子站出来!” 他想到擀面杖或许捣不开面团,指头勾了些酒曲,生涩一指试试柔软度,师傅偏头看了一眼。 “面团还没发酵正紧着,别给糟践了。” 厨子不听,用了更多酒曲,并指捣去,一定要让这面团发酵,没曾想捣过的地方面块确实柔软起来。他觉着有趣,揉搓着面团几下拍打,外边枝头上雀鸟一声啼鸣,他拿起擀面杖硬塞进去。 “我们这是做包子,哪有你这样给包子上馅的。” 老师傅咬着牙,最终没舍得多说自己的傻徒弟几句,孩子做包子新鲜,总不能怪他把面团蹂躏成这样。 然而擀面杖的头已经戳在面团中了,直挺挺立着,厨子觉着很满意,开始拿擀面杖捣起面团来,一下下捣得更深。 旁边师傅几次想要开口最后都放弃,外头枝上的雀鸟几声婉转啼鸣,叫得压抑又欢快。 面团里加了更多的水和酒曲,又被手挤压倒腾着,擀面杖深深浅浅捣得更快更欢,厨子不满足,又对其他的面团下手,这下师傅也忍不住了,出言制止。 “算啦大师傅,”旁边人说,“你就多体谅体谅他。” 于是厨子在庖屋折腾了很久,外头雀鸟不知为何,断续高低叫着,一直到那坨面团像水一般摊在桌板上,不能再发酵了。 寝殿中,秦见祀从后抱紧贺子裕,偏头看向他,“你怎么哭了,嗯?” 而贺子裕身子微颤,指尖攥着枕巾,瘪着嘴唇一言不发。秦见祀的指腹摩挲过镣铐,伸去与他五指相扣。 头渐渐压下去,抵着枕巾闷闷道:“朕命你给朕收拾。” 秦见祀笑了。“不砍臣的头?” “滚。”他很凶地扒拉了一下。 · 天亮之后,贺子裕才清洗完重新在床上躺下。 他睁着眼看窗子那边有些发白,外头偶尔有宫人踩雪而过的声音,撤下了殿外灯笼里燃尽的蜡烛,拿着扫帚三两扫雪。 偶尔能听见暗卫们低低的交谈声。 先前贺子裕还是半痴傻的时候,就听他们谈论说是大太监病了,有时候说哪家宫人怀春绣了帕子,有时候说王爷又是一夜没睡,倒也八卦得厉害。 秦见祀换了身新袍走进来,瞧见他正睁着眼。 “陛下不继续睡了?” 贺子裕摇摇头,坐起来疑惑问道,“谁病了?” 秦见祀拿过木架上的斗篷来,手微滞,随即围着来给他盖上,凤眼微抬,嗓音沉稳。“王孝继。” 王总管在祭坛之事过后就病倒了,一个月来卧病在床,几次喃喃说着要见陛下,但是贺子裕既是那般情形,秦见祀也只能拦阻着不让他见了。 近几日御医去过,说是有回光返照之象。 “人到了岁数,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秦见祀替他系上带子,“陛下想要去看他?” 贺子裕微微一愣。 小皇帝离开虽然只有一月多的光景,对他像是过了很久,当初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是尚在,记忆中小皇帝的脸渐渐和胞弟重合,贺子裕还记得那时王孝继说: “因为那样的陛下,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君王要如何老奴不懂,可老奴只愿老奴的陛下,他能平安……平安顺遂……” “陛下啊……” “待此事落定,看看他去吧,”贺子裕垂下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