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愣住,不自觉地伸手抚向那一串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字迹。 与封面那三个笔锋凌厉却工整方正的字体出自同一个人。 确实是沈知言的笔迹没有错。 不知道是因为位置太过于隐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在此之前她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 总不至于是自己放在梧桐苑那会儿沈知言特地写上去的。 她将画集重新盖上,封面烫金的【沈知言】三个大字有些晃眼。 白郁声捧着画集,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在购物网站上输入了【沈知言画集】五个关键字。 滚动鼠标的动作骤然慢了下来。 其他几本参考资料在市面上都有,就算是绝版的也有个别盗版店铺在售卖。 唯独她手上的这一本。 封底没有出版号,内页也没有印刷出版读物的条形码,没有任何出版公司的信息…… 有什么尘封许久的记忆渐渐破土而出,在荒瘠的土壤里扎根,渐渐发芽。 她突然记起了这本画集的来历。 那会儿还是她上大学的第一个学期。 白郁声的生日刚好撞上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高中被压抑许久,上了大学之后的每个节日都显得弥足珍贵,无论是中国的传统节日还是西方的外来节日。 那年刚好是她十八岁生日,她性子本来就讨喜,再加上为也大方,短短三个月就在学校攒了不少人品,生日当天光是在学校就收到了不少礼物,再加上家里送来的,硬是塞满了大半个寝室。 这本画集好像就是当时那堆礼物中的一份子。 毕竟她本身就是国画专业的,有人送一本国画方面的画集那是再正常不过,再加上当时她对国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故而这本画集在拆出来之后的十分钟就再一次埋没在茫茫礼品堆里。 直到后来随着专业课的越发深入,她这才把这本画集从积灰的角落给收拾出来,并且在之后的不断接触中,成为她目前最喜欢的一本画集。 喜欢到…… 如今听到沈知言三个字都会不可抑制地心动。 当初她根本没有什么礼尚往来的概念,压根不知道礼物都是谁送的,反正每个认识的人过生日了她都会安排妥当寄礼物过去。 所以到现在再重新记起这本画集究竟是谁送的对她来说简直比登天还苦难。 可她当时与沈知言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就算真如白洪明说的在她小时候真认识沈知言,但这都过去多久了,她根本不太相信沈知言能体贴到将她的生日一直记到现在。 身边的同学看上去也完全没有这个本事。 那么,也只有白洪明这一个可能性了。 实在有些好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柜上摸到自己的手机,给白洪明给打了过去。 等到电话拨通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会儿白洪明那边刚好倒时差,说不准刚睡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手指摸到了挂断键。 “声声?有事吗?” 白洪明先她一步,接起了电话。 白郁声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白洪明听了会不会觉得自己的问题没头没脑的。 “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我成人礼那会儿,您给我送什么礼物了?” “成人礼?” “嗯,就我刚上大学那会儿。”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白郁声放轻了呼吸,只听到话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翻找东西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白洪明的声音再次想起。 “一只腕表。” “啊……” 白洪明那边已经是深夜两点了,女儿一声有些意外的尾音在室内显得有些突兀。 “成人礼怎么了?” 白郁声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就是确认一件事情,您那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嘟嘟嘟——” 挂了电话,白郁声再次低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画集。 萍始生之承色,称为庭芜绿,是东风转暖时庭院青草之色。 取自白居易《春日仙居三首》中“是时三月半,花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