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全然当做耳边风,比如孜孜不倦地叮嘱她,外面的人有多坏之类的…… 瞧瞧,这不就有一个,年纪也不大,已经臭气熏天,烂进根里了。 还没等到对方那只蠢蠢欲动的手,碰到她的胳膊,郁燕就主动地,不声不响倾身过去,又快,又准,又狠,朝那张平平无奇的挫脸,并起五指,精确地一挥而下,使了十成十的力道,给了他一个无比响亮的巴掌——声音之清脆,就像田间的老农检查熟透的瓜果时,拍击出的“啪”的一声响,回荡在屏风之间,竟呈现出几分滑稽和喜庆。 随后,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然而,她到底疏于锻炼,没走几步,就被狠狠地拽住了 男生居然没被打蒙,反应速度还挺快,一把扣住郁燕的手臂,力道失控,手指像愤怒的铁钳一样箍住她,热血直冲头顶,脸上狼狈地顶着一个迅速红肿起来的巴掌印,额角绽开青筋,眼底的血红和爆裂的毛细血管连成一片,一时看上去,竟有十分骇人。他的声调也阴狠地高了起来,尖得刺耳: “贱人,打完我还敢跑?仕豪什么乞丐都往里放,我被狗咬了,这事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乞丐?” 郁燕压下心底的一点慌张,冷笑起来,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 “你不要脸地骚扰我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弃你嘴里的‘乞丐’了?还白嫖,以为谁都看得上你那点破钱呢,毛都没长齐就出来当嫖客了,等不到成年就被扫黄扫进派出所了吧。无缘无故把人当妓女,给你一巴掌算轻的!” “你、你……” 对方没想到这女孩如此牙尖嘴利,竟然还诅咒他进局子,气得暴跳如雷:“老子跟你开个玩笑!果然是穷酸鬼,长得人模人样却听不懂人话,反正你打了我,你别想走!” 郁燕被勒得骨头都要折了,预感那块皮肉肯定要被蹂躏至青紫,不愿露怯,生生忍住一声痛呼,像在看一只臭虫:“把手放开!你要讲理,这里肯定有监控,咱们出去评理,别拉拉扯扯的!” 男生脸上的痛觉持续发酵,半张脸都高高肿了起来,刺痛的神经不断拉扯大脑,突然听到“拉拉扯扯”这个词,也不知怎么就激发了一股暴虐的兽性。 那点暴怒的赤红,逐渐染上一点残忍的色彩,喷吐着酒气,呵呵直笑: “监控?所以我说,穷鬼就是没见识……” 他不再和郁燕掰扯了,眼神转化为令人心惊的浑浊与兴奋—— 一种超越年龄的,深埋在雄性生物基因中的低等劣性: “这里的监控,只要没弄坏里面的东西,要是想让它‘故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傻逼才跟你讲理。” 他猛地桎梏住郁燕,不顾女孩拼命的挣扎尖叫,力道蛮横地将她往层层屏风遮掩下,那张昂贵无比的紫檀木大床旁拖拽。 “咱们直接来算账!” “——喂,罗子豪,你干嘛呢?” “我当你下来睡觉,结果这是玩的哪一出?现代社会,不兴强抢民女那一套了。” 一道懒洋洋的陌生男声传来,落进郁燕的耳里,不啻为一声惊雷。 她趁着身上之人,那一瞬间迟缓下来的动作,狠命再给了他另外半张没肿的脸一巴掌,气喘咻咻地用力推了一把,站起身来,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刚刚点进紧急通话,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过来,轻轻巧巧地,从郁燕使力太过、正在微微颤抖的指间,拿走了那只还带着体温的通讯工具。 郁燕惊悚地回过头去—— 肾上腺素全在几分钟前分泌完了,刚刚太过全神贯注,疲累之下,她竟没发现那个陌生人绕到了自己的背后。 “先别忙着报警……” 需要她微微仰起头,才能直视双眼的陌生男生,白得惊人的面皮上,镶嵌着一双似喜非喜、细长上挑的狐狸眼。 此时,他正微微垂下眉毛,好像很歉疚似地,晃了晃那只粉壳的手机。 “让你遭遇这种事实在抱歉……不过,我们先谈一谈,好不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