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没搭话。 “你哥哥在里边挺好,没人?欺负他,叫你放心。” 黎里看她一眼。 “他学了修车,等他出来,在你叔的零配店帮忙。他自?己挣点,我给他攒点,好好干个几年,有经验了看能不能盘个小店。黎里,妈妈没什么钱,不能全给你,也要给你哥哥留一点……” 黎里打断:“没指望要你的钱。哥哥也不一定要你的。” 何莲青就不说了。 隔了会儿,黎里问:“人?渣跟理?发店那个,怎么样了?” 何莲青语气惨淡:“不知道?。” “理?发店那个看不上他,久不了。” 何莲青抬头。 黎里见她这表情,无语:“没了她,人?渣也会找新的,理?疗店的,玩具店的,你打得过?来?” 何莲青又露愁容。 “他会玩,你就不能玩你的?能不能找点乐子过?得高兴点?” 何莲青没料到才十七的女?儿说出这种话,道?:“你瞎讲什么!” 黎里懒得多说,看船尾,却意外看见崔让朝她这边走来。 两人?目光对?上,黎里率先扭头朝船舷外。 冷风从?江上涌来,她呛着风,咳了两声。 崔让从?她身后经过?,走开两步了回头:“黎里。” 黎里看他:“嗯?” 崔让说:“风很大,去车上坐一下吧。” 黎里刚要拒绝,崔让却看了眼何莲青:“那是你妈妈吧。阿姨,这儿冷,去车上坐吧。” 何莲青在风中抖索。她身上那件羽绒服,两百买的,哪有几片绒:“你同学啊?” 黎里:“嗯。” 崔让说:“还有十五分钟才上岸。坐会儿。” 何莲青说:“那谢谢同学了。” 崔让领她们?到车边,拉开后门。小提琴盒还摆在后座上,他赶紧拎出来,对?驾驶座上的崔母说:“碰到同学跟她妈妈了。” 何莲青先坐进去,一瞬感受到这车敞阔的空间跟极其高档的内饰,很拘谨地跟崔母说了声谢谢。 黎里伸手:“琴盒放得下。” 但崔让避开:“没事,我放前面。” 他关上后车门,坐上副驾驶,小提琴盒放脚边,又把暖风的温度跟风速一连上调了好几格。 崔母看他一眼了,回头看黎里,微笑:“同学叫什么?” 黎里还没开口,崔让说:“黎里。” 崔母问:“家住北城?” 崔让说:“南城。” 崔母又问:“周末去南城玩?” 崔让接不了话了。 黎里很淡然:“去看我哥哥。” 何莲青紧张得立马拉了黎里一下,但后者不为所?动。 崔母问:“哥哥在北城工作?” 黎里正要开口,崔让拦道?:“我同学就避个风,不是来聊天的。” 崔母一愣,随即笑:“行行行,不聊。现在小孩都不喜欢那什么,尬聊,对?吧?” 何莲青拘束地跟着笑两下,没出声。她没见过?世面,但能看出这同学家很有钱。她怕露怯,半点不敢讲话。 车厢里很暖和,也很安静,电台播放着一首低而悠扬的歌。车窗外,密云低垂,江水泛着白色泡沫。行人?立在舷边,瑟瑟发抖。 黎里懒倦看着,直到渐渐,南城的渡口出现在前方。 她看到凉溪桥船厂的旧龙门吊伫立江边。那排香樟在灰败的冬季江岸上格外显眼。可惜树下的平房小屋只能瞧到一小片红瓦。 一丝微薄的阳光从?云层里漏出来,视野变得明晰。她心情也跟着明朗。 “嘟——”船笛响。要靠岸了。 崔母说:“你们?家住哪儿,我顺路带你们?过?去。” 黎里说:“不用了,公交也很方便?。谢谢阿姨。我们?就下车了。”说完冲前边,“谢谢。” 崔让意识到她在跟自?己说话,匆忙回头,点了下:“不客气。” 黎里跟何莲青下了车,走去船头。 崔母说:“那天在水汇,怎么不告诉我她是你同学?” 崔让说:“她打短工,就那一次,你别到处乱讲。” 崔母笑:“我跟谁讲?还到处?” 车身轻轻一震,船抵岸了。 黎里跟何莲青沿坡道?走去公交车站。船上的车排队上岸,从?路中间经过?。 何莲青说:“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