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呐!”炎焕慨叹一声,又喝了一杯。 徐志穹道:“有件事,晚辈一直想问,你和山艳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炎焕苦笑一声道:“此事一言难尽,却又关乎我大郁的机密,却叫我如何说给你?” “不说也罢,晚辈还有一事好奇,山艳刚到城下,大宗伯怎就知晓了,莫非事先卜算过?” 炎焕摇头笑道:“我又不懂阴阳术,哪懂什么卜算?是皇子墨迟事先知会了我一声。” “墨迟告诉你山艳快来了?他却盼着山艳死么?” 炎焕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徐志穹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有他护着,大宗伯杀不了山艳,有你护着,阳环公主也伤不了我。” 时才在城下那一幕,炎焕或许针对山艳满心愤恨,但他却和墨迟唱了一出双黄戏。 他这一闹,却让阳环公主闹不起来,这才徐志穹平安进城。 “可晚辈还是不明白,既是要与大宣诚心结盟,阳环公主为何又要为难于我?” 炎焕斟酌着语言道:“与大宣诚意结盟的,是皇子墨迟,阳环公主对大宣并无善意,这也不能怪她,这些年来,大宣对我大郁,欺侮过多了。” “大宣已经换了皇帝。” “我知太子继位了,”炎焕叹道,“但换了皇帝,却未必换得了这心意。” 跟他解释一番? 且说现在的皇帝对你们真心的好? 说这些都没用,徐志穹直接问道:“大郁皇帝是何心思?” 炎焕苦笑道:“皇帝的心思,我却不知,我不是聪明人,实在揣摩不透,许是等你见了皇帝,或许能看得明白。” 两人边喝边聊,转眼过了一个时辰,墨迟叫人来请徐志穹去侯爵府,徐志穹一怔:“哪位侯爵的府邸?” 炎焕笑道:“这是墨迟亲自为你准备的府邸,快去看看吧,今后有什么难处,且跟我说就是。” 徐志穹抱拳称谢,炎焕又叮嘱一句:“平时千万多加小心,宅邸之中多留守卫,你这位师兄修为很高,有他在你身边,应该出不了闪失。” 一听这话,陶花媛的心又悬了起来。 炎焕是个爽直的人,他的意思是,徐志穹在万生城随时可能面对生命危险。 有个四品在身边护着,貌似只能勉强保全,可陶花媛就要走了。 徐志穹摸了摸陶花媛的手,示意别在外人面前,把心事流露出来。 待别过炎焕,徐志穹带着桃儿上了马车,马车布帘刚放下,陶花媛眼泪落下来了。 她用穿音牌传音:“贼小子,我不走,哪里也不去,就在身边守着你。” 徐志穹捏捏陶花媛的脸蛋:“却不怕太卜不饶你?” 怎会不怕? 陶花媛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太卜,只要提起太卜,陶花媛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可徐志穹当前的处境大不妙,他身子骨不济,对面还一堆虎狼之人,陶花媛若不在身边,只怕徐志穹连三五日都撑不过。 徐志穹倒是看得开,只叮嘱陶花媛一句:“先去新家看看,你要走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徐志穹到了侯爵府,墨迟为他准备的府邸,很有郁显风格,没有院子,全是房屋套叠。 他想让徐志穹慢慢忘掉大宣的一切。 府邸极为华丽,正门之后,是高达一丈五的门厅,门厅两旁各有十几间门房,这是给婢仆住的地方,过了门厅是画廊。 郁人爱画,和宣人酷爱的水墨丹青不同,郁显的画技更偏重油彩,画风更注重写实,画廊之中的画面,描述的是郁人对朱雀真神的祭礼,画廊左右,各有十余间房屋,房屋的陈设各分不同档次,是用来接待宾客的客房。 画廊之后,是正厅。 徐志穹坐在正厅中央,大致看了看尺寸。 如果他有兴致,可以在正厅里办一场篮球赛。 四面八方,有数百根吞风竹向正厅送风,吞风竹的出口放着冰种梅,冰种梅的周围布置着会发光的苔藓罐子,郁显人称之为夜明坪。 一套装备布置下来,整个正厅清凉干爽,亮如白昼。 陶花媛在正厅里转了一圈,忍不住一阵慨叹,用传音牌向徐志穹传音:“皇宫里的福宁殿,却也比不上这里。” 徐志穹回应道:“既是这么好,留在此地给我做个皇后如何?” 陶花媛不敢回应。 她舍不得贼小子,也当真不想走。 可她实在害怕太卜。 墨迟在旁招呼道:“运侯,两旁还有偏厅,且去看看?”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