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罪名都不重要,对在场的王室而言,他们只是献给真神的祭品。 大司祭诵念祷词,荣王等着刽子手出现。 区区刽子手不足为虑,但最好等他们离开祭台之后再动手。 可他没有等到刽子手,只见昭兴帝一挥衣袖,跪在地上的罪囚肌肤炸裂,鲜血喷涌,身上的骨肉和内脏一块块脱落。 所有宗室成员都看呆了,他们见过杀人,就连凌迟这样的酷刑他们也都见过。 但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在他们面前自行肢解,五百多名罪囚在惨叫声中慢慢化成了满地肉泥。 大司祭嘶声喊道:“真神杀贼!” 是真神杀了这群罪囚? 这场祭礼真的请来了真神? 王室成员终究见识广博,有一些人看出了端倪。 这是墨家工法,有人在暗中使用了机关术,但机关从何而来尚未可知。 躲在暗处的太卜知道机关从何而来,机关的根源,在那些罪囚身上的镣铐上。 镣铐上有极细的钢丝,罪囚身上的骨肉是被钢丝一层层勒下来的。 谁能操控如此高明的机关? 除了钟参,京城之中只有一个人。 苦修工坊坊主,叶安生。 他就在凉芬园。 可太卜找不到他的位置。 处决完了囚犯,就等于向真神献上了祭礼,荣王该登场了。 昭兴帝站在祭坛之上,荣王站在祭坛之下,两人之间隔着满地肉泥。 荣王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向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却听昭兴帝缓缓说道:“贤俊,别急,祭品还没献完。”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别急? 皇帝知道我要做什么? 昭兴帝目光深邃的看着荣王梁贤俊,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前日密会,宗室诸王信誓旦旦,定下盟约,皆言与昏君不共戴天。 可今天只不过一眼扫视,所有宗室成员都在躲避昭兴帝的目光。 他们怕了。 荣王意识到情势不妙,此刻必须立刻宣读昭兴帝的罪状,否则王室的盟约会在恐惧之中土崩瓦解。 “昏君!”荣王刚说出两个字,忽觉气息阻塞,好像有奇怪的东西在口腔之中生长,封堵住了咽喉。 昭兴帝身前突然亮起一排烛火,悬浮在半空之中,在白日之中甚是耀眼。 烛火熄灭一半,在场所有宗室口中都生出异物,阻断了气息。 宗室成员大惊,想要逃走,脚底再生异物,瞬间钻入泥土,却把所有人牢牢束缚在原地。 众人奋力挣扎,骨骼之中再生异物,盘错之间,束缚住了所有关节。 最先被锁住的关节是膝弯,所有宗室成员整齐的跪在了地上。 接下来被锁住的是嵴柱,众人的身体像木偶一样僵硬的扭曲,在阵阵脆响过后,他们的嵴椎全都断了。 但他们依旧挺直腰身跪在地上,有异物代替嵴椎,支撑起了他们的身体。 他们脖子僵硬的抬着,脸上的五官扭曲,瞪着血红的双眼注视着昭兴帝。 他们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而已,他们丧失了活动的能力,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昭兴帝一挥衣袖,身前的蜡烛逐一点亮。 每点亮一根蜡烛,宗室成员面部和肢体的扭曲便少一分,待蜡烛点亮过半,已经有不少宗室成员能够活动了。 蜡烛亮了七成,宗室成员几乎恢复如初,他们依旧跪在地上,整齐的向昭兴帝行跪拜礼。 蜡烛全亮,所有宗室成员面带笑容,动作整齐如一。 他们真诚的向昭兴帝跪拜,每向昭兴帝磕一次头,都要整齐呼喊:“陛下圣明,真神圣明!”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昭兴帝背着手,站在祭坛之山,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陈顺才站在身后,神情木然,似乎知道内情。 掌印太监齐安国站在陈顺才身边,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很害怕,可还要强行摆出一张笑脸,这让他的表情显得狰狞而滑稽。 太卜将阴阳二气集中于双目,扫视着祭坛之下的王室宗亲。 他看见了一棵树,一棵巨大的树。 无常血树!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