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茗根本就没有回答赏南的问题,他没喝醉,他刻意在赏南面前暴露了身份,追问着赏南喜不喜欢他,似乎完全没有没有考虑过赏南会在看见他的身份后落荒而逃。 那如果自己逃了呢?赏南想道。 14看热闹不嫌事大,它将视角切换到了赏南床铺直面的天花板一处,令赏南拥有一个俯视自己和佑茗的视角。 视野中,自己的脸色不算十分好看,有忐忑,有不安,还有对佑茗的无奈,他的身体被被子盖住,可被子几乎已经被黑色的触手遮掩得严严实实——自己的床头、床头倚靠的墙壁,自己的身旁,床下的地面,几只粗长漆黑的触手,它们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地板,令人无处下脚,其余的部分都蜷缩在床上,围绕着自己,在自己的身旁缓慢匍匐蠕动。 他只能看见佑茗的侧脸,是雪白色的,几乎白得快要透明了,无一丝质感,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自己像是被这只海底的大型生物卷入水中,永远在往下沉溺,在被对方带入他湿润潮湿富有营养适宜产卵的章鱼巢穴。 赏南打了个寒颤。 赏南还想和佑茗说话,但那些触手都慢慢停下了蠕动,只偶尔会动一下,连脖子上缠绕的那一截也安分下来了。 他余光瞥去旁边,发现佑茗睡着了。 睡着了? 佑茗对自己难道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吗?他就不怕自己把他的身份给暴露出去? 佑茗可能不知道,但赏南自己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出卖这只小章鱼。 - 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一大清早,赏南就听见楼下的大爷大妈在声嘶力竭地对话。 “老刘家的,这你家晒的缸豆,完全吃不了咯——” “哪个娘们儿的胸罩,赶紧下来捡了去——” “这菜地完了,我刚插上去的白菜秧儿,现在就剩几个坑了——” “听说这个星期都是雨嘞!” 赏南完全是被他们吵醒的,大人们开起黄腔来完全不亚于年轻人,甚至更加放得开。 赏南睁开眼睛,发现佑茗正听得津津有味。 “……” 感知到赏南的视线,佑茗转过头,凑过去,温热的呼吸吹拂到赏南的脸上,随即,他在赏南的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小时候,我们经常这样。”佑茗笑得很无害,它的触手早就收回去了,但空气里还残留着冰凉的潮湿感,即使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 赏南欲言又止,他懒得揭穿佑茗,别人或许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爱意值都50了,扯什么小时候。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赏南是觉得不用提,他本来就知道佑茗的真实身份,而佑茗……佑茗的想法他搞不懂,心机不算深,可想法实在是太奇怪和反人类了。 他喜欢自己,按照正常人类的逻辑,一定会用尽各种办法隐藏真实身份,他倒好,直接把全部触手都露出来给喜欢的人看,怎么,脚比自己多六只很骄傲么? 张心心打着哈欠敲了敲门,没等里面两个孩子做声,她敲门过场一走完就直接推开了门,“吃早饭了。” 餐桌上早餐琳琅满目,一看就不是张心心做的,张心心的手艺也好,但张心心缺少一点耐心,她能糊弄就使劲糊弄,一定不会特意把胡萝卜雕成小太阳的形状。 果不其然,赏南一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了李蔓清,李蔓清显然才是今天这顿丰盛的早餐的掌勺,她将最后一锅粥放在了隔热垫上,“好啦,吃饭吧。” 佑茗坐下后问了一句,“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雨一停我们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小孩在家,我们不放心。”李蔓清说道。 张心心环视房子内一周,“这房子确实太老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么老……” 李蔓清笑道:“因为你之前没去别墅看见那么大的挂画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损起来,李蔓清性子柔,哪怕是和张心心斗嘴,也是细声细气的,张心心是从头刻薄到尾,当了大老板,更劲儿。 赏南喝着粥,咬着油条,和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