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 次日落薇便得了叶亭宴的传信,说宋澜禁足了宋枝雨,对烟萝的处理却暧昧不清。 后宋澜携她同去见燕琅,路上含糊说了一句,将烟萝交给她处置。 燕琅入宫那一日,骑了匹枣红马从御街招摇过市,他此番回京,随行?士兵不过二十余人,其中有一半还直接到了京郊大营,连城都没进。 当年?燕世子在京时,性子便十分张扬,他又?生得俊朗,是大街小巷各色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如今在边境磨砺一番,虽不如当年?白?净,却更显成熟,不过短短一段路,便险些被两侧楼上抛下来的彩带和花朵淹没。 叶亭宴已在朱雀司中住了三日,燕琅今日进宫,终于叫他得闲告假,下早朝后便回了府。 裴郗捂着耳朵从街边艰难地挤过来,恨恨道:“这么些年?了,他竟还没改了这浮浪性子!” 叶亭宴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你以为他浮浪,他却聪明得很——昨日夜里进城之前,他就在城中提前添油加醋地散播了自己在边境斩杀叛将、艰难守城的壮举,今日更是骑马过前街。濯舟威名仍在,他如此坦荡,哪个百姓会?怀疑他所言不真?” 裴郗“啊”了一声:“这小子是故意的?” 叶亭宴道:“宋澜和玉秋实这几年想尽办法,想要收边境的兵权,却始终无?从?下手?,他招摇过市,叫他们连寻机将他扣在宫中的损招都出不得,这悠悠众口?啊……” 裴郗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不料叶亭宴却突然闭嘴,转而?问:“大娘,这包子怎么卖?” 他站在那摊子前算了半天,最后才掏钱买了四个,递了裴郗一个,裴郗稀里糊涂地捧着包子:“公子怎地不继续说了?” 叶亭宴茫然道:“啊,还要说什么?” 他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燕琅今日穿的是繁花盔甲,在日头下金灿灿地发着光,他这一眼恰好瞥见盔甲折射的一片白?亮,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裴郗清楚地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怀之色,这才想清楚他方才为何?突兀转移话题——这些年来他已经变了太多,连心思?都藏得越来越深,若非他看得仔细,怕是一天都想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被烫得额角一抽,面上仍旧严肃道:“好吃。” 叶亭宴被他逗笑?,漫不经心地将手中剩下的三个包子都塞到?了他的怀中。 裴郗抱着那几个包子,跟着他继续往宅邸处走?,边走?边道:“汴都《假龙吟》与会灵湖上铜金盏一事尚未有定论,皇后此时将燕世子召回京来,只是为了救她那个旧友么?这几件事堆在一起,我?有些想不清楚。” 叶亭宴随口答道:“有什么想不清楚的,薇……皇后先是着人在汴都散布了《假龙吟》,随后精心设计了铜金盏一事,想借此机会?叫宋澜觉得玉秋实不敬——这一招与我在暮春场所行?如出一辙,都是为了给宋澜对玉秋实的忌惮上再加把火罢了。不料玉秋实这老狐狸抓到?了她的破绽,换了铜盏,他本想借着邱氏女身份坐定此事,叫宋澜认定皇后有贰心,我?横插一脚,坏了他的谋算……” 他打了个哈欠:“邱氏女刺杀皇后,以宋澜之疑心,我?再做些手?脚,叫宋澜以为邱氏女是旁人送进来的,半信半疑间,他又?会?回头怀疑一切是玉秋实的盘算。朝中本就不太平,这时候皇后要燕琅回朝,将一切搅得更乱。于宋澜而?言,显然是燕琅为何?杀他心腹王丰世一事更重要些;于玉秋实而?言,前牌失效,后手?不明,按兵不动是最好的……她这么些年?,长进得很。” 裴郗若有所思?:“公子也在她盘算中借机除了宁乐长公主,岂不正好……对了,公子早朝前随口?一句,说终于明白了皇后想要什么,话却没说完,若非心系宋澜,她为何?……我?也不懂,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