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跪完回房,自然又请了两天假。 捧砚拿了药来给他上,他看着红肿的膝盖,嘶嘶地抽气。这两年运道不好呀,怎么老跪?不行不行,今年决不能再跪了,不然这腿真废了…… 他突然道:“捧砚,你快去打听,吉祥戏和十四张是谁搞出来的!要是没这两件东西,我何至于这样?还有我的十九两银子……” 他捂着胸,快喘不过气来了,直挺挺地往床上倒去,墙上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在他眼球中缓缓滑过。 他差点哭了:那得我愿意散、该散的才散啊!这十九两银子要是不输,我还可以买点簪子、胭脂什么的,虽然不一定有机会送出去,但……但那是我自个儿愿意花的啊! 裴义淳越想越伤心,用脚踢了踢捧砚:“你别管我了,快去找仇敌!” 府内正经事想打听比较难,各房的人都警醒,不往外传主子的秘密。但打牌只是无聊消遣的玩意,倒是好打听。捧砚从安阳和裴骊珠身边各找了一个丫鬟,对方都没瞒他,却不肯承认昨日出千了。 捧砚喜道:“出不出千都无所谓了。” 他脚步轻快地回到房中,告诉裴义淳:“少爷,你的仇敌打听到了!” “在哪里?!”裴义淳已经想好,要将输掉的十九两赢回来,就赢那个罪魁祸首,没察觉捧砚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捧砚轻咳一声:“巧得很,居然是圆圆的姑母、余三娘。” 裴义淳:“……”骗人!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真是她呢。”捧砚给他倒了杯茶,“前阵府里赏花,邀了她,她将叶子戏和十四张带给了七娘,殿下一看就喜欢上了。上次你赢了殿下,殿下就又请她过来了一趟。” 所以,出千必是余慧心教的。毕竟牌是她搞出来的,出千的办法肯定也是她想的。 裴义淳愣怔了好一会,气道:“她一定是报复!我将猫还她不行吗?我没打算一直霸着呀,这不是等小崽子长大吗?她何苦坑我?那可是十九两——” “呃……”捧砚赶紧将他打住,“少爷误会了。此事已经有一阵了,余三娘先前还不知道猫的事呢。” “可她教她们出千的时候知道了!” “那……那你报复回去?将她的书肆封了,还是将余家的生意封了?要不将圆圆逐出师门?” 裴义淳一顿,猛地瞪他:“你还有主意没?要不要找副尸体挂到余家大门上去?” “呃,我可没这么说。”捧砚赶紧走了,“我去看豆腐,那可是余三娘的猫,得照看好了。” 裴义淳本想踹他一脚,闻言便算了。 过了一会,裴骊珠来了。 裴义淳看到她就生气,躺在床上翻身面朝里面。 裴骊珠看着墙上的字笑出声:“千金散尽还复来……倒是适合挂在你房里。” 裴义淳气呼呼地不理她。 她伸手扯扯他衣袖,见他岿然不动,只好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拿到他眼前晃了一下。 他马上爬起来:“什么东西?” “你猜?” 裴义淳瞪她。 她脸一垮,觉得没劲极了,直接扔到他怀里。 裴义淳被砸痛了,拿起来掂了掂,约莫二十两重。 裴骊珠道:“三嫂、四嫂叫我送过来的,抵你昨日输的那十九两,你可别要死要活的了。” 裴义淳哼哼地打开荷包,将银子一颗一颗掏出来、仔细地看:“那是她们有错在先,赢不了就赢不了,怎能骗人?” “那你怪娘去!再说了,也没有都出千,有两把是真赢了你的。” “我不信!” “怎么?只许你赢?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到别人家,你凭什么不能输?运气来了,还能天胡呢!” 裴义淳捏了捏银子,恨恨地道:“你给我拿一副吉祥戏和十四张来!” “干嘛?”裴骊珠一惊,“你又想关起门来学几个月,让别人都赢不了你是不是?” “我带上你一起学,你去不去?” “我马上去!”裴骊珠风风火火地跑了。 …… 裴三、裴四跪了一夜,也请了假在家休息。裴三在书房坐了半天,乘着驴车到花园里透气,顺路就去找裴四,想商议一点事情。 到了裴四院外,听见裴四在打孩子。裴四趁空考查孩子功课,反被孩子嫌了,抽起鸡毛掸子就干,闹得热火朝天。 裴三对守门的小厮说:“你们拉着点,别真打了。”然后转道去裴义淳那里。 裴义淳这里没人通传,他深吸一口气,暗道一声不像话,直接去了书房,进门就见裴义淳、裴骊珠和捧砚在斗地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