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当公子好难啊。” 张婴随口感慨了句,紧接着又有些头疼。 看来他之前的想法天真了,也对,扶苏门客不说三千几百肯定是有,那些聪明人肯定根据秦朝的律令,给扶苏整理了一条最佳上位的路。 那眼见着胡亥起来,他还能给出怎么建议呢,建议对方不要轻信印有皇帝印章的奏章?还是建议对方不要盲目孝顺自杀? 两条建议他都说不知从何说起。 正苦恼的时候,感受到头顶又来一双大手在揉搓,张婴抬头,恰好与眼神稍显古怪的扶苏对视上。 “莫怕,真去战场便来九原。” 扶苏扯了扯张婴有些褶皱的衣襟,漫不经心但又透着强大自信,“有我在。” “啊哈哈……” 张婴嘴角一抽,虽然扶苏这话说得是很帅气,但他并不想去好战场么。 面对这种“好意”张婴一时间不知道要接什么话,脑子一懵,他下意识问出之前酝酿的疑惑,“扶苏阿兄,你夫人是李廷尉的女儿吗?” 扶苏一愣,迟疑道:“……嗯,目前是。” 张婴眼睛一亮,“目前是”这三个字有故事啊,他忽然想起当初八卦扶苏老婆的时候指出,扶苏曾求助姻亲王贲,于是他道:“难道之前是王将军的女……”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大手稳稳地捂住嘴。 “呜呜……” “嗯嗯。原来阿婴的读书进展这么快么!” “呜呜呜……” “是么,看来是课业布置少了些,不符合你神童的身份。” 扶苏看着张婴摇头,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不如,等会誊抄《吕氏春秋》?” 张婴:!!! …… …… 卫月宫在翻修,张婴为了躲避扶苏的《吕氏春秋》,先撒娇住在宫外的蒙家,没几天,就被嬴政给拎回来。 采桑找到郑夫人,最后张婴住在郑夫人收拾出来的独立小偏殿。 张婴抵达小偏殿的第一日,震惊地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吕氏春秋》竹简,渐渐如猫饼一样躺平。 手会断,绝对会断的! 张婴看着如青竹的扶苏,欲哭无泪:“扶苏阿兄,你,你怎么还记得啊!” 扶苏温柔笑:“先生一向夸我过目难忘。” “……” 张婴赖皮地抱住扶苏的大腿,“我错啦!扶苏阿兄!我以后不敢问了。” 扶苏面不改色地看着张婴,道:“誊抄第一篇。” “啊,扶苏阿兄你看看我手这么小……” “两个篇章。” 张婴哽住:这咸阳宫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这时,宫女们忽然端着暖汤款款而来,门外忽然传来郑夫人嗔怪的声音:“扶苏,我说你今日来得如此早。可别想欺负阿婴,要不,你也给我抄书去。” 公子扶苏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见郑夫人一路小跑护在张婴面前,握着对方的小手仔细看,张婴瞬间戏精附体,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郑夫人瞪了扶苏一眼,道:“采桑难得拜托我一件事,宫里我得好生照顾他,不能让你欺负了。” 扶苏哭笑不得道:“阿母,我并未……” “并未?你当我不知你幼时起就喜欢罚弟弟们抄书,瞧瞧现在,怪不得一个两个长大后都不来了……” 郑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张婴的小脑袋,“阿婴才丁点大,伤到里面可怎么办,听我的,日后别再抄书。” “但扶苏阿兄。” “无妨,你听他的,他听我的,最后还是听我的。” 扶苏一脸无奈。 张婴:666 666。 …… “什么听你的!”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张婴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面前又换了个人,正是身着黑色镶金朝服,气场强大的嬴政。 “仲父仲父!” 张婴下意识地拿出小梳子给嬴政梳胡子,“今日怎来得这么迟?” 嬴政好似习惯了一样,配合地伸一点脖颈方便张婴梳胡子。 “腊月祭将至,多在咸阳城卤薄巡视。” 嬴政象征性地咬一口后便放下羊腿,捏了一把张婴的脸颊,忽然道:“阿婴,还记得卤薄吗?” 张婴连点头,怎么可能忘得了。 数千人,数百辆车马,尘土滚滚,仅为一人运转。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