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十二娘忽然追上来:“六姐!” 她问:“我能跟着你吗?” 今生的十二娘,明显胆子比前世的十二娘要大得多。 所谓前面,是待男客的地方。这是正式的场合,其实不该女宾出现的。 叶碎金仿佛是被大家都忘记了是个女子。 只记得她是两州,不,现在其实可以说是三州,最有权势的人。 叶碎金从十二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憧憬。 这个妹妹敬佩仰慕着她。她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当然没人能成为她。她是捡了天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几世修来的福缘。 但有她在,可以让弟弟妹妹的路都走得更顺,更远。 “那你跟上我。”她说,“一直跟着我,别叫别人冲撞了。” 十二娘眼睛亮亮,脆脆应了:“哎!” “我爹,”小姑娘跟在她身后,“待会看见我,可能得气死。” 叶碎金笑笑。 叶四叔看见十二娘的时候,果真差点被气死。 他眼睛对着十二娘瞪了又瞪,十二娘只装看不见。 宾客们按照身份的高低一一来拜见了节度使。节度使大人杵在这里,竟也无人感觉一个半大姑娘在这里抛头露面有什么不和谐的。 甚至很多人反而觉得,这比只有叶大人一个女子倒更和谐了许多。 今天叶碎金倒不需要十分应酬这些人,毕竟这是五郎的婚礼,也不能喧宾夺主。便有什么事,也不是说话的场合。 她出来遛了一圈,露了脸,便回去了。 十二娘开心死了:“瞧见我爹没有,他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 叶碎金问:“你可知他为什么生气?” 十二娘:“嗯?” “因为这是正式场合,一个小姑娘家家私底下爱玩,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于你名声有碍,可能会妨碍你的姻缘。”叶碎金道。 十二娘没说话。 她虽还没说亲,也知道亲事对女孩子的重要。虽嘴上说着不想嫁人,也知道女孩子最终都得嫁人。 一时大胆,玩心下去,忐忑便升起来。 叶碎金转身看着她。 “你又知我明知道,还带你到前面去,是为什么?” 叶碎金道:“因为一力降十会。” 十二娘眨眨眼。 叶碎金不多解释,转身:“走,我们看看新娘去。兰娘骑马学的怎样了?” “她可胆小了。”十二娘皱鼻子,“她爹娘也不是很乐意。我把你抬出来了,他们才不敢说什么了。” “笑死了,我跟你说。” “兰娘姐,不是,我小嫂子,刚开始都吓得哭。后来,我和她共乘一骑,带她玩,她又觉得有意思起来。” “我又跟她说,学会了,就可以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和小哥一起纵马游乐了。听说从前大魏朝的贵女们个个都会骑马,都和夫婿这样的。她才终于心甘情愿地学了。” “嘻嘻。” “但她真的软手软脚的,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教会了她。” “她给我缝了许多荷包、帕子和香囊做谢礼。我娘说,我以后都不愁没有荷包帕子用了。” 兰娘今年十五,家里也是殷实人家,十分宠爱这个幺女,原是想留到十六七再嫁的。哪知道叶家如腾云驾雾一般蹭蹭地冲上了云霄。 兰娘家不免担忧起来,恐又生变,便从想多留两年,变成了着急赶紧完婚。 年初及笄,婚礼定在了五月,后来又因叶碎金领兵攻打均州,耽搁了,一直拖到了八月。 兰娘是个十分纤细窈窕的少女。 虽不像裴莲那样微带病容,但也柔柔弱弱地,一看便十分叫人怜惜。 叶碎金与这样的女孩子吃不到一口锅里,上辈子也不怎么熟。后来她又早亡,对她的记忆更多是来自五郎。 叶碎金一踏进来,所有人都起身了,连婶婶们都抬了屁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