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父亲还壮年,又有那许多佐官、幕僚,俨然一个小朝廷。离自己掌权还要很多年,不急。 风云变幻只在一夜间。 灵堂烛火未尽,血色已经袭来。 夜色里驰马东逃,回头望,知道妻女都在后方。 可他的命也是护卫们舍了自己的命才救出来的。追兵紧随其后,王荣要斩草除根。 只能咬着牙继续向东,把一切抛在身后。 流亡的日子并不好过,追兵追杀了他好几年。直到王荣不再把他看在眼里。 他才带着人流落到了房州,最终在这里扎根。 房州被治理得不算好。主要是他养兵消耗太大。二者又互相制约。 再看叶家,说一句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不为过。 时政乱时崛起,此是天时。 本乡本土发家,此是地利。 家族丁口繁盛,此是人和。 比这更重要的是,叶家竟摒弃了男女之见,选择了叶碎金这个女子为掌舵人。 近来接触,裴泽常从叶碎金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 那些决策力,洞察力,或许是天生,但能感受得到的老道是从哪里来的? 那得是像他的父亲那样有着多年治理的经验,才积累提升而来的。 叶碎金当前的目标是均州,那下一个目标呢? 她绝不会仅仅得到一个均州就满足就止步不前的。 晋帝,知道他亲封的邓州节度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裴泽从来没有真的臣服过晋帝。 他就和叶碎金一样,称臣只不过是生存的手段。战争也一样是生存的手段。 基本的目标是生存。 如果可以,两代人,或者三代人,不知道能不能打回剑南道去。 辎重补给从穰县运过来,十分方便。 叶碎金履行了诺言,果然出资劳军,请裴家军吃了顿好的。 大家都吃得开心,军营里火光熊熊,映得人脸发红。 叶家几个郎君却闹成了一团。 五郎弓着腰,十郎趴在他背上,就差骑他脖子了。七郎、九郎两个小的一个抓着五郎的胳膊,一个掰他的肩膀:“快拿出来与我们看看!” 其他人只嘻嘻哈哈看着。严笑居然也在这边鬼混,叉着腰笑看他们兄弟胡闹。 叶碎金过去喝道:“干嘛呢?十郎你身上不是有伤口吗?” “六姐!”十郎勒着五郎脖子,“五哥有情书,不给我们看。” “别胡说!哪来的情书。”五郎满脸通红,“问平安的书信罢了。” 原来是补给车队带来了五郎未婚妻的书信。 五郎原定这个月成亲的。这是过年的时候商定的事。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叶四叔和叶碎金还商量过这个事。 “不想提前,也不愿意留下成亲。”叶四叔嘿嘿嘿,“这小子……” 不想提前是怕仓促,不想留下成亲是因为重要的人物都不在,怕婚礼简陋了。 全是怕委屈了新娘子。 女方家为什么这么催促成亲,五郎心里也明白的。所以想给自己的未婚妻做脸,希望到时候婚礼,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能去。 最最关键是叶碎金能去。 所以便将婚礼推迟了,决定等均州平定,再成亲。 “人家未婚夫妻通信,你们看什么看。”叶碎金笑骂,“滚。” 七郎九郎一人挨了一脚,十郎跳得快,从五郎背上蹦下来,没挨着。 七郎九郎追打他:“你凭什么!” 笑着跑了。 叶碎金问:“兰娘是不是很担心你?” 五郎脸红红,但也承认了:“嗯,她的性子是有些伤春悲秋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