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浸透,显出筋骨来。面黄肌肉,精神萎靡,手里拿着的或是锄头,或是木棍,竟是一幅灾民的打扮! 端王一行人立刻便知道不对劲了,只怕这群人是受到了什么蛊惑。 这群人吃了些东西,有了些精神,又把剩下的鸡鸭鱼肉预、米面互相抢了,都往怀里揣了。锅碗瓢盆摔在地上,厨房被洗劫一空。住在府里的衙役并家丁一二十人,这才姗姗来迟,但只在远处,不敢过来。 领头的衙役拿着刀,没什么底气地恐吓道:“这是知府衙门,你们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还不赶紧滚出去了!” 难民们回转身来,都露出要吃人的神情来,把这群衙役家丁吓得往后直推。 “你你你们可想清楚了,这府里住了王爷,你们这么闹,是要杀头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总归是活不得了,杀不得王爷,先杀了这群狗腿子,再杀了这狗官的老婆孩子。” 一呼百应,众人威逼上前,衙役忙拔出刀对峙,可惜这时候一寸短一寸险,被几个人用锄头拨弄着,很快刀被人抢走,十几个人被几百个人围起来,惨叫连连。 “王爷,群情激奋,拦不住了,先撤吧,这里交给下官。”关业这几天觉得端王亲力亲为,体恤为民,心中感动极了,不过这会儿可怕死了端王亲力亲为,体恤为民了。这会儿暴动可不是玩笑的。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端王道:“本王走了,你们怎么管?这府里孙令的家眷有三十多口,加上家丁衙役丫鬟,也有一百口了,弄不好,今晚就是灭门。”说着想起来,问起孙令来。 一个兵士已经去问清楚了,回道:“孙大人今日在城外巡视,回不来。不过属下发现,昨日他走之前,把他的独子也带出去了。” “他那独子不是才六岁?这时候带出城去做什么?” 眼看着下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端王道:“把他抓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说罢,从屋顶站起,关业知道这王爷是决不能会走了,只能暗提着一颗心,决定一会儿如果失控,不择手段也要先把王爷送走。关业习武之人,气沉丹田,在屋顶大吼一声,竟把雨声也盖过去了。下面的人立刻被他吸引过去。 这黑黢黢地也看不清楚,只看到屋顶上天兵似的杵着一排健壮的黑影,下面的人先是有些慌了。 端王见场面稍稍平静了些,道:“你们找本王,不论是想打想杀,事后总要赔上一条命,甚至赔上一家子的命。不如把事情说清楚,解决了,皆大欢喜。” 底下的人虽是激愤,可真的看到了一朝王爷,先软了一半。另有一半人道:“你们这些大人物哪里管我们的死活,不如大家拼了这条命,还能有条出路。” 一句话又挑起众人的情绪,可惜王爷在屋顶上,一时之间奈何不得,又有人逼问家丁梯子在何处,又有人寻了石头要掷上屋顶,乱糟糟一团。 端王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关业,提高了声音:“各位与小王都是大晏的子民,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哪有什么大人物与小人物。若说小王不想管,那小王早几日就回京城去了。若是依照各位所想,人命有贵贱,现在诸位安居城内,柳将军与小王夫婿还在城外守堤,九死一生,这又要怎么分辨贵贱?” 关业也劝道:“是啊,王爷几日不眠,保城内安稳,侯爷、小将军亲自面对洪水,若非有他们,城内如何能守到今日,各位此时只怕也在水里求生,哪能闹到这里呢?” 端王见下面的人情绪逐渐被安抚,不顾关业阻拦,下了房顶,站在了这群人面前。 “本王听你们说,今夜义愤,是因为粮食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领头几人交换了眼神,一人开口道:“我们拖家带口逃进城里,没钱没粮。官府往瓦舍运了十几车粮食,却是吃一顿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