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莹窒住。 紧接着又有点郁闷。 明明是他喜欢她,怎么搞得她那么被动? 想到这里,她心里生出几分底气,连腰都挺直了一些,坦然地回看过去,说话的语气都硬气了很多:“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裴邵认真的思考了几秒,说:“我并不确定。” 贺莹:“嗯?” 裴邵凝视着她,平静地说:“也许是从嫉妒顾宴开始。” 从嫉妒顾宴,到平等的嫉妒她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和她关系亲近的男性。 他终于确定,他的确喜欢上她了。 贺莹:“......” 她理了理思绪,接着问道:“那是我们签合同之前,还是之后?” “之前。” 贺莹沉默。 她记得裴邵问过她,为什么不问他原因。 她怎么回来着? “总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 那是她认为是唯一可以排除的错误答案。 结果.....居然那个她自以为的错误答案,才是正确答案。 贺莹突然问:“我作为护工刚刚来裴家的时候,你是讨厌我吧?” “没有。”裴邵说。 贺莹不信,小声“嘁”了一声:“你那时候明明就讨厌我。” 裴邵:“我从没有讨厌过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那时只是不够了解你的处境。” 不了解,所以不理解。 但没有讨厌。 即便最开始并没有喜欢,但也从来没有对她生起过讨厌的情绪。 哪怕是十年前,她那样讥讽他,他似乎也并不觉得她讨厌。 他始终记得那天在棋院外看到她被母亲亲热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将她彻底忽视后漠然离开的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他自己。 可一转头在棋院里看见她,她已经像没事人一样跟张玉贤嬉笑打闹。 于是对她多了些淡淡的好奇。 再后来,就得到了她不再下棋的消息。 他初听说时很讶异,她的天赋就连他都在心底暗暗惊叹过,他向来对别人的事缺乏关心,听到这个消息,却莫名的在意,难得的多打听了几句,得知居然是因为跟她妈妈怄气。 他才知道,原来她只是装作若无其事。 在那十年间,他其实再见过她一次。 是比这晚的雨还要大的暴雨天,只是那天晚上她魂不守舍,抱着比她还高一头的哥哥不住安慰,两人明明就在一辆车上,她却根本没有认出他来。 再见就是在赵家老爷子的葬礼上了。 再然后,她就到了他家里,成了顾宴的护工。 时隔多年,她不在是棋院里那个桀骜不驯爱笑爱闹唯独对他冷言冷语阴阳怪气的小少女。 看起来,也似乎并不记得他了。 他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她相处。 他早已经习惯跟所有人保持距离。 他只是偶尔留意她。 “其实我想过要让顾宴喜欢上我,然后嫁给他的。” 贺莹嘴里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顿了顿,说:“或者应该说是计划。” 裴邵却说:“我知道。” 他早就看出来。 她伪装成温顺柔和的样子,跟顾宴相处的时候,带着些刻意的亲近,目的似乎并不单纯。 贺莹讶然看着他,他知道?知道还喜欢她? 但她讶然只有一瞬,抬了抬下巴,说:“我知道你知道。” 跟她的棋风一样,明明落了下风也绷着股不服输的劲。 裴邵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贺莹见鬼的,从他那双一贯冷漠没感情的深浓眼眸里看出了那么点温柔纵容来。 心里没由来的涌上来一股心悸心虚。 她的喉咙干咽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