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戍抚摸着她墨发,低低道:“你说不?是你要杀我,本君就当是真的了。过往种种,翘翘都?是为了自保,以后不?要再杀本君就好。” 什么叫就当是真的? 宋初姀急道:“当真不?是我,你为何总是不?信。” 这次裴戍许久没出声,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他还是不?信,宋初姀突然觉得很委屈,咬唇道:“你为何一定觉得是我杀的你,裴戍,你这是欺负人。” 裴戍扯了扯唇角,忍不?住问:“宋翘翘,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她觉得他在欺负她,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很委屈。 宋初姀才是委屈死了,一咬牙将人推开,快步出了屋子。 伞被扔在一角,宋初姀没有管,怒气冲冲往前走。 裴戍站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跟了上去。 小?黄狗小?跑着跟上他们,也不?管他们要去哪儿,一边晃着尾巴一边忠心耿耿地在他们周围打转儿。 城东巷子他们走了千百遍,与?三?年前唯一不?同的就是沿路再也没有万家灯火。 “宋翘翘。”裴戍突然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建康?” 正?在气头上的宋初姀不?搭腔,脚步越来越快。 裴戍自顾自地说着:“再给本君几年时间,本君让你见到最繁盛的建康。” ——给我三?年时间,我带你重回建康。 他许了许多诺言,但?是没有一个不?完成的。 宋初姀脚步一顿,想要转头,可脚下一滑,直接扑在了雪地里。 裴戍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将人拽起,却见她头上身上都?是雪,裙摆上还沾染了不?少污泥。 略带怒意的话到嘴边又?咽下,裴戍在她脏了的裙摆处打了打,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 宋初姀鼻尖通红,长睫一眨,沮丧地垂下头来。 这天下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 “想哭就哭!”裴戍将她脸上的雪擦干净,咬牙道:“哭也没事,本君帮你擦眼泪,保证冻不?伤。” “裴戍,我脚痛...” 她没哭,白皙的手抓着男人袖子,声音带着些倦意。 雪越下越大,裴戍在她面?前蹲下,道:“上来。” 宋初姀没拒绝,忍着痛,小?心圈上男人脖颈。 回去的路变得有些漫长,宋初姀将侧脸贴在男人背上蹭了蹭。 察觉到她的动作,裴戍突然开口?:“你的崔七郎这么背过你吗?” 宋初姀蹙眉,抿唇道:“裴戍,你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 “那他背过吗?” 他语气正?色了几分,比之?前更加沙哑。 宋初姀:“没有。” 裴戍冷笑:“本君就知道,他根本就背不?起来,但?是他亲过你。” 不?想听他再说什么崔七郎,宋初姀指尖摸索到他喉咙处,摸到了一条伤疤。 男人喉结滚动,脖颈边的脉搏剧烈跳动,灼热的皮肤与?她冰凉的指尖贴在一起。 好像无论何时他身上都?是暖的,宋初姀凑到他耳边问:“这处伤口?是怎么弄的?” 三?年前,他身上还没有那么多伤口?。 “在南阳打仗时,被南夏那个将军砍得。” 宋初姀:“哪个将军讷?” “记不?清了。” 裴戍没说谎,南夏的将军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谁都?挡不?住南夏大势已去,早在乞巧节那日,他就知道大梁早晚会夺了南夏的天下。 闻言宋初姀淡淡奥了一声,又?忍不?住问:“不?姓谢吧?” 想到关?在大狱里的谢琼,裴戍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不?会真的姓谢吧?”宋初姀越说越小?声。 裴戍这次真不?说话了,一路无言地将她放进马车带回了宫。 脚踝崴伤得并不?严重,老张头儿眯着老花眼看了看,说揉些舒筋活骨的药膏就行。 他从药箱里拿出来要为病人上药,却被裴戍赶了出去。 寝殿内热,宋初姀撩起裙摆露出白皙的脚腕,探头小?声道:“你把大夫赶走了,那谁敷药呀?” 明知故问。 裴戍面?无表情握住她脚踝,将人往自己这里抻。 她这次远不?如上次严重,裴戍将药膏揉开,抬眸看向宋初姀。 要说以前她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那她现在见了他就像是老鼠碰见吃素的猫,她就是笃定他不?对真对她如何。 被他看得不?自在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