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却见她依旧安睡如初。 这么大的声响,为什么没有醒? 裴戍心下一沉,抬手去掀床帐。 指尖刚刚触碰到床帐上的金丝,裴戍耳朵微动,抬步向着窗户方向走去。 越是走近,男女的嬉闹声便越大。 推开窗户,嬉闹声便从不远处院落里清晰传来。 暗香被寒风送入,味道很熟悉。 裴戍脸色难看。 这里竟然有人在吸食千金散! 百年前世家之中开始盛行使用千金散看病,后来千金散被一些文人墨客改造,竟成了寻欢作乐物。但凡食用之后,吸食者便会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而早在十几年前。千金散就已经是禁药。 能这样明目张胆在这里寻欢作乐之人除了崔七郎还有谁,裴戍青筋暴起,猛地将窗户关上,让声音隔绝在外。 目光移向桌案上的香灰,裴戍微微眯眼,拿走未烧完的一截放入袖中。 外面嬉闹声这样大,她却能睡得这样熟,香里定然有东西。 他脸色阴沉,转身想走,却猝不及防对上宋初姀的视线。 轻纱床幔之后,原本熟睡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双目迷茫,直直地看着他。 裴戍喉结滚动,浑身僵立在原地。 变故发生的突然,他还没有带上面具。 “裴戍。” 宋初姀开口,语气丝毫不意外,漂亮的猫眼中甚至透出些不耐烦。 裴戍抿唇,下意识挺起肩背:“你......” 看他傻愣愣的,宋初姀皱眉,不快道:“下次,不要再来了。” 她说完,没有理会站在屋内的人,重新躺回床上,侧脸下意识蹭了蹭枕头。 几缕发丝略显凌乱地枕在脸下,好看又无辜。 呼吸声重新变得绵长,裴戍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裴戍隐在暗处,神色不明。 哪怕是梦里,她也不愿见他。 - 宋初姀醒来时天还未亮,透过闭紧的窗户,依稀能看到东边一丝微光。 她有些恍惚,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起的这样早了,往常她都要睡到天光大亮。 如今已是秋尽头,冷风习习,四周寂静,格外孤寂。 桌案上香灰满盘,安神香未散,宋初姀又有些困了。 她今日心情不大好,因为昨夜梦到了裴戍。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裴戍了,刚刚与崔忱成婚的那两个月,她时常梦到他。 梦中的他有时浑身是血叫她名字,有时又穿着守城士兵的衣服对她笑,神色各异,很是鲜活。 后来时间久了,见她睡得不好,崔忱给她拿来了安神香,之后便极少会梦到了。 昨夜的梦记得不大清了,只记得裴戍的脸,比三年前要粗糙了不少。 她想起一个说法,已死之人频频入梦,那是在告诉生者他国的不太好。 那他这段时间频频入梦,可能在下面过得很是清贫…… 宋初姀敛眸,盘算着找个适当的日子再去给他烧一把纸,上次烧得应当不够多。 她有些恼,没钱花找谁不行偏偏要找她。可转念一想,她记起裴戍曾说过,他父母已故,也无兄弟姊妹。 宋初姀:...... 看来是傍上她这个冤大头了。 活着的时候住她的地儿,死了又来问她要钱。 宋初姀靠在床榻上,去看空落落的手腕上那显眼的白色镯印。 带了多年的镯子没了,她还是不太习惯。 房门被敲响,宋初姀回神才发现天色已亮。 她站起身,打开屋门,外面站着个模样温顺的老妇人。 “夫人。”荣妪低眉顺眼,抿唇道:“昨夜郎君与云娘子有些过火,惊动了老夫人,郎君现在正在祠堂受罚,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说完,荣妪惭愧弯腰:“有负夫人所托。”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