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走了几步,忽想起红蛇:“你的蛇呢?” “出去了。” 祁不砚取下腰间的骨笛放好,知道她应是想拉着他趴躺在床上看书:“你想找我的蛇?” 贺岁安两步并一步地回到他身边:“公主来找我的时候,我想开门给她进来的。” “然后呢。”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在告状,脸色讪讪的,却还是道:“你的红蛇爬在门闩上,我开门都开不了,只能找个借口请公主先回去。” 祁不砚直视着贺岁安:“是我让它这样做的。” 贺岁安呆若木鸡。 他牵过她的手,拉她坐下,直言道:“我不想让你看到雪,开门有可能看到雪,所以是我让它这样做的,你不开心了?” 贺岁安没有不开心,就是想跟祁不砚说说罢了,得知是他令红蛇做出此等举动,也不会产生不满。她脱开鞋,圆润地滚进床了。 祁不砚闻到贺岁安的气息贴近自己,他不自觉靠过去。 靛青色衣衫压着橙色裙摆。 裙带勾了勾银饰。 贺岁安以手托腮时捏了自己的脸一把,发现好像多了些肉,这段时间吃太好,没办法,而祁不砚似很喜欢含吻她脸颊的肉。 念及此,贺岁安看他。 祁不砚面部线条柔和,常年在苗疆天水寨孤山的洞里或屋里炼蛊的他很少晒到太阳,皮肤有种病态的白皙,又有少年的青涩感。 他长相是偏阴柔、妖冶的,五官深邃、立体,像山间妖魅,无害中又暗藏着天生的邪恶。 贺岁安收回目光。 可她如今并不怕他了。 即使贺岁安深知他品性如何,因为她只要清楚一点便足够了,祁不砚是不会伤害贺岁安的。 贺岁安集中注意力看书。 结果翻书途中,贺岁安再次分神,留意到她的手真的很小,主要是祁不砚骨节分明、很是纤长的手就在旁边,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默默将手缩回被褥里,闷闷道:“你翻书。” 翻书的任务便落到了祁不砚手上,贺岁安不用动,看就行。她认真看书,祁不砚侧着头看她脸颊的那只快要消失的小彩蝶。 贺岁安发觉了,捂住自己的小彩蝶:“你看它干什么呀?” “快要消失了。” 蝴蝶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消失的,此刻还剩下半只翅膀,再过片刻会彻底消失,不留痕迹。 贺岁安哦了声,继续看书,直到双眼泛起干涩的疼意,她闭目休息一会儿,祁不砚也侧躺下来,脸对着贺岁安,却没闭眼。 他叫她:“贺岁安。” “嗯?” 贺岁安枕着自己的胳膊,身上盖有厚被褥,听到祁不砚的声音,她发出一个音节来回应。 祁不砚却不说话了。 她本想问他叫自己是不是有事的,但房间太温暖,在等他说话的功夫,贺岁安很快陷入半醒半睡中。 天一冷,她也贪睡了。 短短的一天里,她睡了两回,这一回,贺岁安直接一觉睡到天黑,她是被尿意憋醒的,今日都没出去过,更别说去方便了。 贺岁安越过睡在外侧的祁不砚,动作小心翼翼,还是不叫醒他了,她不想上茅房还被人陪着。 还有,祁不砚最近睡得仿佛不太好,眼底有一层浅色阴影。 他在天冷时会有嗜睡之意。 可他也极会忍。 贺岁安希望祁不砚好好地睡一觉,她拿着靛青色绸带离开床榻,轻手轻脚走向房门,他要是在房间里,毒蛊是不会守在附近的。 虽然贺岁安是拿着遮眼绸带出去的,但她没有蒙上。 其一,会看不见路,有祁不砚在,他会牵着她走,问题是她没叫醒他;其二,也不是必须得遮眼,她不往雪里看就是了。 “咔吱”一声,贺岁安推开了并未上锁的门,走了出去。 公主府的每一所庭院都会有一间茅厕,他们住的院子自然也是有的,贺岁安径直往那处去。 她也不用经过雪地,只要目不转睛地顺着廊道走即可。 风吹过,几片雪花飘来。 贺岁安脚步一顿。 廊道寂静,残存的风声刮过她的耳朵,还有雪的冷意。 说实话,得知看这场雪的时间一长就能出现看到父母的幻觉后,贺岁安有些被诱惑到了,哪怕是幻觉,她也想再看看他们。 贺岁安捏紧手中的靛青色绸带,犹豫几番,还是决定迅速地冲向茅厕,她解决完就原路返回。 风雪不断,簌簌作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