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几岁时就因意外变成了哑巴,不能言语,无法叫他人聆听,通常只能用笔墨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贺岁安说话说得可能有点多,喉咙干得严重。她不好意思地绕着垂在身前的丝绦,话题一转:“我渴了,这有水吗?” 荷华去给她倒水。 * 贺岁安收下书后,没有立刻离开静思书斋,留下来待了一个多时辰,问了荷华不少问题。 有些问题,单靠看书,是有可能会找不到或忽略的,只有当面问人才问得清楚和记得牢靠。贺岁安还拿一个小本本记下了。 荷华看贺岁安的眼神愈发宽柔。 这些年,她太孤独了。 因为很少人会手语,也很少有人有耐心坐下看她一问一答写字,所以荷华今天过得很开心。 祁不砚就在旁边看着贺岁安认认真真记录她自己所问的问题。 过了会儿,他忽而抬手点过她写的字:“这是什么字,看着像中原字,却又缺笔少划的?” 简体字。 贺岁安脑海里闪过这三个字。 第26章 荷华一心回答问题,倒是没注意贺岁安写的字,听了祁不砚的话才看过去,发现确实如他所说那样,大多数字都是缺笔少划的。 贺岁安睁着雪亮的眸子看他们。 她放下笔,低头看自己的字:“我只会写这种字,荷华姑娘刚才所写和书上的字,我都能看得懂,提笔却不怎么会写。” 祁不砚“嗯”了一声。 他似并未放在心上,之所以会问,也是随口一问罢了。 荷华与他们刚认识不久,不会干涉太多,见祁不砚不往下问,她也不可能追问,很懂分寸。 他们是天蒙蒙亮便来到书斋的,到晌午才离去。 在离去之前,荷华说要送他们,贺岁安婉拒了,说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的。荷华笑而不语。 街上一改昨日清冷,人头攒动。 闹哄哄的。 百姓们对着一张告示议论纷纷,有几个衙役笔直立于告示墙旁边,贺岁安拉祁不砚走近看。 告示内容是对风铃镇近日来发生过两次的发狂事件作出总结。 官府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一种疫病,能人传人,遇到必须上报官府,偷藏身患疫病、导致风铃镇陷入险境者,论罪当诛。 百姓们信了。 除此外,很难找到别的解释。 贺岁安却清楚是假的,这根本不是疫病,是能人传人没错,但根源是阴尸蛊,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应该先清除掉所有的阴尸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道:“原来是疫病,我就说嘛,那些人怎么见人就咬,真恐怖啊!” “是啊。” 头发全白的老头接话:“这年头庄稼收成不好,还来个疫病,这不是要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希望官府能处理好这次的疫病。” 一男子指着告示上的“偷藏”二字,不能理解地说:“官府还怕我们偷藏身患疫病之人。” “可笑。”他嘲讽,“谁敢?不怕被咬,变成怪物?” 老头抚须,不语。 妇人皱眉,剜了男子一眼。 她道:“一看你便知道是个孤家寡人,你要是有一个亲人都问不出这种话。家人感染疫病,变成怪物,你就舍得让人杀了?” 男子面色讪讪,不吭声。 在人群中的贺岁安恍惚中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抬头四处寻找这道视线来此何处,却看见苏央和她的两个贴身亲卫。 直觉告诉贺岁安,苏央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对方就是特地来找她和祁不砚的。 苏央的亲卫动了。 钟幻表情不多,永远是冷冷的。 他越过人群,走到他们面前,语气木然,低声道:“郡主想见你们,是有关燕王墓的。后晚子时,凶宅见,请务必到。” 苏央想见他们? 见面地点还是有可以进燕王墓的入口的凶宅,可苏央之前不是不允许他们再靠近凶宅,进入燕王墓吗?贺岁安很是讶异。 祁不砚平静地听完,谈笑自若道:“我们会去的。” 钟幻得到想要的答案,沉默寡言,能不多说便不多说,转头想离开人群,被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