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也被水雾弄得水润。 她顺手关门。 祁不砚走到窗前,想借晚风吹干长发,贺岁安跟过去,正欲开口,见一只黄尖襟粉蝶沿着窗边缓缓飞进来,落在他发上。 贺岁安怕虫蛇,但却喜欢由虫子蜕变成的蝴蝶,下意识踮起脚,触碰黄尖襟粉蝶。 祁不砚像上次那样侧脸,这回,她嘴巴擦过他的唇角。 软中带香。 风吹动祁不砚手腕铃铛,他抬了抬眼,眸底无情无欲,脑海里浮现今天听到的话,含笑道:“你是想和我试试体会亲吻的感觉?” 黄尖襟粉蝶飞走了。 误会可大了,贺岁安张嘴想解释:“我是……” “也不是不可以。”祁不砚声音很轻,融于铃铛音里,少年彻底偏过脸,学书斋女子那样闭眼,羽睫垂下,让贺岁安亲他。 第24章 见祁不砚闭了眼,贺岁安想解释的话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思及祁不砚救过她不止一次,他现在看着想体会这种感觉,她又不是那么的排斥。 贺岁安最终又踮了踮脚,在他薄唇如蜻蜓点水亲过。 在两唇相贴之时,祁不砚纤长眼睫颤了下,剔透干净的手指扶着窗台,七个小铃铛链子在腕间晃动,发梢滴下的水啪嗒响。 愉悦的电流沿着他脊椎骨爬起。 心潮微微起伏,虽说并不是很大,但对他来说也算是难得。 一直以来,祁不砚的思绪只被养蛊与杀生牵动,养出毒性强、能害人于无形的蛊有成就感,杀生则有毁灭似的欢愉感,并为之振奋。 毫无疑问,这种事在寻常百姓眼里是畸形的,可对祁不砚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是正常的。 天水寨的孤山上,有祁不砚养的许多怪异毒蛊。 也有,各种动物的尸体。 它们是孤山上除了毒蛊和祁不砚的唯一生物,祁不砚看见动物会觉得新鲜,他将它们养起来,跟它们说话,然后……杀了它们。 因为动物总是往山下跑。 他当时产生了个疑问——山下到底有什么好的。 祁不砚把它们杀了后,用天水寨特殊储存尸体的办法将动物装起来,放在透明的琉璃罐。 它们样貌不改,似还是活着那般,被浸泡在药水中,很长时间内都不会腐败,血肉如初。祁不砚很喜欢,就是动物不会动罢了。 有点可惜。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 渐渐地,孤山上,木屋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琉璃罐。 琉璃罐是山下天水寨人按时送上来的,祁不砚是天水寨这百年来稀罕的十几岁少年炼蛊人,他们需要他的蛊,有求于他。 他要多少琉璃罐就有多少。 此刻,贺岁安给予了祁不砚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他收藏动物的尸体、养蛊、杀生所没感受过的,指尖麻得厉害,泛起一抹苍白。 贺岁安说过,亲吻代表双方是很亲密的关系,用来表达对一个人的喜爱、珍惜之情。 喜爱、珍惜。 祁不砚也从他人口中听过几次这两个词,他并不是很理解其中的含义,但能肯定他对贺岁安并无一星半点的喜爱、珍惜之情。 可亲吻好像是一件舒服的事。 分明是粘稠里泛着潮湿地相互碰触,却不会令人感觉到恶心。 蛊香顺着唇齿进入祁不砚的口腔,他滚动着喉结吞咽,蛊香飘入体内,错觉贺岁安因此侵进了他的身体,潜意识想杀掉入侵者。 祁不砚五指慢慢地并拢起来,有些眩晕,潜意识里因为这件事脱离预料与控制,疯狂叫嚣着要杀掉入侵者的声音不减反增。 不远处,红蛇似能感应到主人的情绪起伏,蓄势待发。 杀。 红蛇正要窜起。 祁不砚原本撑在窗台的手抬起,握住贺岁安的后颈,弯下腰,薄唇微张,令这个本来是蜻蜓点水的吻变得更加粘稠、潮湿。 他顺着手腕坠下来的铃铛银链蹭过贺岁安侧颈,凉意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祁不砚有明显弧线的眼尾染淡红,像被欺负得狠了。 贺岁安睁大眼。 她听到了祁不砚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轻轻地嗯,似低吟。 像看着无害脆弱、却满身是能刺死人的刺的刺猬敞开柔软的肚皮,暂时难以察觉地露出不知是真还是假的一触即破碎一面。 刚下过雨的天,光线昏暗。 窗户还开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