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胡子衙役已死,无法再行深究,只能以此警醒其他的衙役。 衙役在苏央话落,整齐划一抱剑跪下行礼,声如雷响,铿锵有力:“吾等不敢。” 苏央让他们退下,去巡街。 杀鸡儆猴一番后,苏央想回苏府,尚未放弃努力说服苏睿林答应她,给她带一些人下墓。 上了马车,苏央的两个亲卫钟幻、钟空各坐马车前座一侧,一人驱马,一人时刻警醒周围。 经过前夜的事,街上很少行人。 不过还是有些胆大的店铺开门做生意的,觉得既然官府介入了,风铃镇不日将恢复正常,不必整日提心吊胆,丢掉生意。 苏央揭开帘子。 她看到了贺岁安坐在小摊子前,安静吃馄饨,腮帮子鼓着,像松鼠啄食,青色长裙同祁不砚所着靛青色衣裳仿佛融为一体。 钟空耳朵灵敏。 他听见苏央撩帘子的声音,抬头也瞧见贺岁安,那张喜欢喋喋不休的嘴巴合不拢了,问苏央需不需要继续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 苏央沉思半晌道:“不用,多派点人守住凶宅便是。” 钟空啧了一声:“郡主,我看他们不像会放弃下墓。” 钟幻冷道:“钟空。” 言下之意是叫钟空不得干涉郡主的决定,这般便是没了规矩,郡主可以不计较,但他们身为亲卫要有自知之明,不逾距。 这一辈子,钟空最害怕的就是终日喜欢板着张脸的哥哥钟幻,一听他开口,瞬间安分下来。 马车渐行渐远。 贺岁安不知道刚才有人在看自己,将最后一只馄饨咽下去,摸了摸饱腹的肚子。 她放好碗勺,站起来。 “你的任务……是要……牢记……千万不要……”贺岁安忽然听到断断续续,又不包含任何感情,不像是人说的几句话。 脑袋跟着疼了一下,她趔趄几步,忙扶住桌角。 贺岁安放眼看附近,想知道是谁在说话,发现祁不砚和卖馄饨的老板似乎没听见。 是她产生幻听了? 因为前夜生了一场病,未彻底痊愈,其实并没有人在说话?贺岁安聚精会神听了一会儿,耳畔静悄悄的,确实没声音了。 卖馄饨老板热情给他们指了一条通往书斋的路。 书斋名字叫“静思”,挂在外面的牌匾便题着这二字,字形清隽,柔中有力,笔锋温润。 字如其人,看得出题字之人是一个极温柔的人。 今天书斋大门紧闭,不迎客。 正门不得入,祁不砚带着贺岁安走“墙门”,轻松地一跃而过。她搂着他的腰,等平安落地再松手,然后闻到淡淡的墨香。 贺岁安有种做贼的感觉。 书斋很大,院中还种了不少青竹、菊花等具有君子寓意的花草,平地晾晒着数本陈旧古书。 祁不砚越过花草,走进一看就是用来装书的房屋。贺岁安探头往里看:“一定要在今天过来看书?或许明天书斋就开门了呢。” 他面不改色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想在今天看。” 不进来都进了。 贺岁安不多加纠结。 静思书斋藏书颇多,尽管一架子一架子地摆放得井然有序,贺岁安仍然眼花缭乱。 祁不砚指尖轻拂过书架的古籍:“我们今天要看的书是——关于百年前燕王的,无论是史书,还是以他为主角的话本都要看。” “好。” 贺岁安明白的。 虽然这只是风铃镇的一家书斋,不一定会有关于百年前燕王的书籍,但万一有呢。 还是先看看吧。 站在靠近门口的贺岁安刚要拿下一本书,听到开门的“吱呀”声响,有人进来了。她飞快拉过祁不砚,躲进了空书柜里。 空书柜很窄小,十分逼仄,装两个人有些勉强。 贺岁安几乎是坐在祁不砚身上的,他被她压在身下,透过柜缝,他们能看到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不知是不是书斋主人。 二人很快亲到了一起。 亲得难舍难分。 男子捧着女子的脸,女子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仰头接吻。 书柜里,祁不砚呼吸落在贺岁安的脸上,有轻微的潮湿含香气息,他秀长泛白的侧颈在她眼下,皮肤薄薄的,似很柔弱般。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