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的界定,好像只有两次。 第一次。 北欧那次。 他把谭既来挡在到达大厅内,推出虎口。 代价是暴露了自己。 他只有一个人,寡不敌众,被对方七八个人打断手骨,扣住头按在地上,脸颊沾满了泥巴和灰。 黑漆漆的枪管指着他的心脏,但是没有关系。 因为他倒在地上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一架国航飞机,顺利腾空起飞。 子弹穿过他衣服布料,触及青铜项链,然后无情地钻入他身体,最后从他肩胛骨飞出。 他张开嘴,没叫出声,尽管剧痛席卷了身体每个细胞。 …… 他没跟谭既来说实话。 当时血流了很多很多,漫延进黑色的井盖,融入地下的污水。 他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在昏迷前难过极了。 他真的以为谭既来等不到他了。 还没跟他告别。 最后这次南美贩毒的案子,其实他真的不想去。 他知道谭既来很需要他的陪伴。 任务期间,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不是特警,他就可以陪在谭既来身边,像每对普通情侣那样相守。 只有那回闭上眼睛之前,他特别庆幸自己是特警。 因为有他的存在,他爱的人,可以安全地坐上飞机,返回祖国。 后来听说是黄嘉河他们赶来的快,才在死神手里抢下他一条命。 但相比于谭既来为他做的事,生死好像都渺小了很多。 这件事不值一提。 至于另外一件,更是无足轻重。 服务员来上了一小筐五颜六色的餐前面包和黄油。 走了之后,谭航先拿了一块面包,又把面包筐推给李则安。 李则安道了谢,拿起一片全麦切片,轻轻说:“您没说错,他付出的确实比我多,成本和代价比我高。” “而且您知道的,都是明面上的,还有很多您和阿姨看不见的,以及一些无形的付出。” 这话谭航脸色轻微地变,变得难看。 李则安切下一块儿黄油,慢慢涂抹在面包片上:“可我都知道,全部都知道。” 谭航嘴角的肌肉抽搐两下:“你是在炫耀吗?” “绝不是,”李则安把黄油抹得均匀漂亮,轻轻放在谭既来盘子里,说,“如果是今天以前,您问我这些话,可能我会无地自容,无从作答。” “但是经过昨天,我有了答案。” “四年前,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案子结束了,愉快地去美国享受阳光和假期。” “其实无论是他的工作,还是我的工作,都因为上一个案子,开启了下一个案子的冰山一角。”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