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那张虚伪的脸讽刺几句说他何必假惺惺,心有灵犀似的,隔壁那位张总忽然开始挑刺,问起祝宏飞厂子里的资质问题,祝宏飞连连应和着应对对方的为难,好像又要喝酒,祝辛眼睫颤了颤,问:“你到底想干嘛?” “怎么又这么看我?”程林笑着,把咄咄逼人的话说的很清新脱俗甚至有点无辜,说:“给你解气……怎么样?”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拿祝宏飞一家威胁自己,这是明摆着的事情——程林料定了自己还要被这些事绑住,所以有恃无恐地威胁自己。可是程林已经找了别人,对自己做了那种事,难道不应该对自己没兴趣了才对吗?祝辛动了动嘴唇,叫程林的名字,叫完又没有下文了,程林又给他揩眼泪,做出一副好心的、也不是不愿意给他活路的姿态,大方地说:“祝祝,你要是不想管呢,我就给你订票,后天的,可以吗?” 祝辛的机票早就过期了,程林假惺惺做出这种姿态,说只要祝辛不想管这些事,他就放祝辛走。 良久,祝辛声带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祝辛已经问了好多遍为什么了,程林不回答,只说:“最后一次机会,祝祝,你要走我就让你走。” 他这么说着,却想:他的祝祝的滥好心还没发作结束,就算是在冬夜被扫地出门差点冻死在街头,他肯定也还想报个恩再说一番有理有据的不亏不欠然后才故作镇定地逃走。 他的好祝祝,总有这么多滥好心,但是别人呢?包括自己在内,不会有的。有些人,死就死在太有良心了,像他就不会良心不安,只会觉得祝辛被这些人缠住身实在可怜,然后心安理得张开手叫他的祝辛主动送上门来。 程林很淡定,把远走高飞和留下来的选择权交给祝辛——不要他的人家破人亡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四目对视,祝辛眼眶又是一片通红,他心脏处发紧也发酸,祝宏飞好像已经喝了好多杯了,还在说好话捧着那位‘老板’,事实上那个‘老板’什么主也做不了,那几十万能不能到账,真正能说话的人在自己面前。 程林拿起纸巾给祝辛擦眼泪:“那天来找我,祝祝不就是想叫我帮忙吗?” 是,是这样,然后程林搂了个自称玩物的鸭子羞辱他,又送了好大一份惊喜给自己,把他逼到了绝路,还说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没时间陪他所以吃醋。所以程林和李洲又有什么区别呢?李洲想谈生意,没什么好送礼的东西,就把自己捆起来给程林送上门玩弄,程林也一样,不痛快就轻轻松松毁了别人的一辈子,在他们手里人命似乎如草芥,一点都不用在乎公理王法。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