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词安了!你怎么还能说我不知羞耻!晏温——” 她气得直呼他名讳,“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给我走!你出去!” 她跌跌撞撞站起来,拉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出赶,心里伤心得要命,“你走!我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你才不知羞耻!你以后就是求着我做你的太子妃我都不做!你走!” 沈若怜七手八脚将晏温推出去,根本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哐”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她背靠门板上,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终于不用再憋着,猛地扑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许久,直到嗓子都哑了,枕头湿了一大片,她才慢慢停了下来。 他凭什么说她啊,从前给他造成了困扰是她的错,但这次他误会了她,他凭什么还要说她! 沈若怜趴在床上,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到他刚才说要送她去寒山寺。 她心底一阵小脾气上来,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唤了秋容进来匆匆收拾了几件衣裳,抱上小包裹,趁着夜色便出了门。 走了两步,她脚步停了下来,想了想,又倒回去气冲冲地写了封信。 不是要送她去寒山寺吗? 行! 他这么忙,就不劳动他派人送了,她自己去! 第13章 晏温适才被赶出来的时候,李福安早就听到了动静。 他规规整整地站在月洞门外,头低得下巴几乎戳进胸膛里。 见太子出来,急忙跟在他身后,不用想也能知道殿下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果不其然,他见太子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会儿,用冷到几乎砭骨的声音同他道,“去大理寺,掖城捉回来的犯人,孤要亲自审问。” 太子连夜提审重案要犯,大理寺卿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家里赶回了天牢,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出了纰漏,才让太子殿下亲自审讯。 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心里更没底儿了。 好在他到大理寺的时候,见殿下坐在那里喝着茶,虽然周身气息有点沉,然而面色还算平和,甚至在见到他来的时候,还放下茶盏,对他淡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了句,“深夜劳烦范大人了。” 大理寺卿范忠瞧着面前太子温润俊朗的面庞,心里忽的涌过一阵暖流,感慨不已,他们大燕何其有幸,有个如此温文尔雅,知礼明治的人做太子。 - 大理寺天牢有一个专门审讯要犯的石室。 石室的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就连石室的门也是巨石做的,密不透风,也传不出半丝声音。 晏温从半夜进去,就一直没出来,范忠在门外等的着急,生怕那要犯冲撞了太子爷。 可他看跟了太子二十多年的李福安都只是规规矩矩立在门外,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他也就不敢多说什么,跟着规矩地站着。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石室的门终于开了,随着轰隆隆的开门声,太子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范忠急忙迎了上去,“殿下——” “嗯。” 晏温的声音听着有一丝疲惫,身上的血腥味儿也有些重。 范忠神情一凛,就见太子朝他温和一笑,淡声道,“范大人不必多虑,犯人已经招认了,劳烦范大人找人进去画押吧。” 范忠想哭的心都有了,他就没见过比他们太子殿下更恭谨仁厚的主子了,这时候还反过来安抚他。 他一连声的应了,招呼人进去善后。 然而他的脚步才刚踏进石室,整个人就呆住了。 石室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一旁的十几种刑具上也都沾染了新鲜的血液。 邢台中间吊着的要犯已然晕死过去,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肉,在他的身下,除了一滩乌黑的血污外,还有一滩腥臊味的液体。 范忠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有些错乱,他忽然开始在脑中疯狂回忆,方才殿下进来的时候,到底带没带身边的薛侍卫。 晏温丝毫没管范忠会怎么想,他审了两个时辰,身上沾了血污,若非要维持身为太子该有的仪态,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身脏衣脱了。 所幸大理寺的耳房早就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小顺子也提前回东宫将太子的朝服取了过来。 晏温进去洗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身上已闻不出一丝脏污的血腥味儿,一直抽跳的太阳穴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才算顺了口气儿。 李福安站在太子身后,替他理着衣襟,视线倏然一凝,惶恐地定在他耳后某处。 ——那里有一条细细的、小小的血痕,瞧着也不深,且又是在耳后,十分不易让人察觉。 李福安心里一凛,殿下千金之躯,别是方才审讯要犯的时候,被那等低贱之人所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