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赶路。” “大王——”刘季猛然抬头,焦急不解。 然刘徇只又摆手,仿佛事皆洞明,胸有成竹:“去吧,照我说的做。” 刘季无法,遂怀着满腹疑惑与担忧,返城外军中传话。 阿姝在旁观望,始终疑惑不解。听他昨夜话中意,当是早知将有人叛走,可他却毫不慌乱,反还留下机会,令更多人走,如此想来,他昨夜未宿军中,只怕便是存着心思,要给萌生退意的士卒们可趁之机。 可到底为何? 区区两千人已是不堪一击,再有人退走,更会寸步难行。行军者最忌军心不齐,凡背信弃义,暗中叛逃者,也深为人痛恨,刘徇如此宽待,就不怕从此毫无威信,无人愿追随吗? 她越发看不懂他的用意。 驿站中,谢进等人一听闻消息,先是自乱阵脚,随即便勃然大怒,不顾礼仪,寻了刘徇便是兴师问罪:“大王承天子命,却对逃兵不罚反放,将天子威仪置于何地?陛下令你收复河北,可没让你如此行事!” 刘徇仍旧不慌不忙,作出这几日一贯的无奈苦笑状,摇头道:“若军心不齐,即便强留,也如踌躇雁行。况士卒们多为家中顶梁柱,尚有家室老小需供养,徇若不能保他们前程,何妨令他们自寻前路?” 他此话听来,倒似已看开,再不想个人得失,对抚恤河北再不报希望,只是一味替普通士卒们考虑。 谢进大惊失色,仿佛不敢置信:“大王,尚未至河北,怎能信心全失?” 他授命于大司马,早已为这监军之位,做好一年半载内,皆留河北的打算,光是行囊,便花了数日,装了数十个箱笥,若刘徇眼下便渐颓,哪里还用太后与大司马如此忌惮? 如此想来,他竟渐对此人生出轻蔑,语带不屑道:“看来,陛下实是信错了人。” 说罢,拂袖而去,自在驿站中歇息。 一侧冷眼旁观的赵祐却渐生隐忧,趁着刘徇外出之际,对阿姝劝道:“阿妹。我原想刘徇为人厚道,即便你与太后有渊源,他也不会为难于你,这才同意将你嫁来。可如今瞧,他为人的确厚道,却也着实软弱了些,眼下军心溃散,要不了几日,只怕未入河北地,他便要大败,穷途末路下,哪里能护住你?” “我看,趁此次通行,你不若便随阿兄与阿嫂一同回邯郸吧,勿再跟着他吃苦受累,蹉跎岁月。” 阿姝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阿兄,我知你素来重节义,此时离去,实非善举,且在等等吧。” 旁的事情不知晓,然刘徇日后践祚,她却十分笃定。长乐宫那一日,他早没了宽厚贤明的君子模样,杀了章后母子不够,更将耿允府中数十口人,不论男女老幼,尽数射杀。 今日旁人如何欺辱于他,日后他便会一一回报。 若她已是仇人之女,若今日于他危难之际离开,便为不义,日后他践祚复仇之时,又如何放过她与赵氏一门? 想起那日情形,她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连目光都恍惚了三分。 赵祐叹道:“若是往日,我自不会有损赵氏声名之事,可目下有你啊……”他满心担忧,瞧见她难掩的惊惧模样,忽然心中一动,冒出个可怖的念头,“阿姝,难道他——待你十分不好,威胁于你?” 阿姝一愣,随即知道兄长定是误会了她方才那一瞬害怕的原因,可此事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只得连连摆手:“不不,阿兄,他没有——” 望着兄长惊疑不定的目光,阿姝实在语塞,脸都急红了,最终一咬牙,一跺脚,伸手轻扯住他衣袖,仰着脸撒娇道:“阿兄,你信我,再等两日吧,兴许两日后,情势便能扭转了。” 赵祐俊秀的面上双眉紧拧,望着妹妹闪着祈求的晶莹眼眸,终是摇头:“罢罢,再等几日。你这丫头,太会拿阿兄的软肋。” 任谁见妹妹这般撒娇的模样,心都得化作一滩水,哪里还有说不的道理? “他若再没起色,你可得跟阿兄归家了。” 阿姝忙不迭点头,面上露出个孩童般纯稚的笑。 刘徇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般情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