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所在的这一带安平得很,院门没有锁,张和才一脚踹开院门,撩袍跨进去,尖声高叫道:“家主人呢?!给爷滚出来!” 屋门应声而开,一女子从里头匆匆而出,身上青布麻衣,草标簪头,面容艳丽。 见了她张和才呆了一呆,暴跳如雷地大骂道:“他妈的这小白脸儿还敢纳妾?!” 又指着女子道:“不该你,赶紧着,滚去给爷叫你爷们儿出来!” 女子叫他吼得莫名奇妙,但一打眼便知张和才是个公公,心知穿成这样敢说这话的公公一般都不好招惹,遂道:“这位公公,您——?” 张和才气得根本不给她空说话,四下一找,抓起一旁的大扫帚,提着袍子就往里冲。 “那小白脸儿呢?啊?给爷滚出来!” 女子连忙上前拦阻,张和才大怒之下根本不顾那些,一把给她推到地上,踹开堂屋直进后院,正见方才那男子在井边打水浇洗衣裳,水声哗啦。 张和才冲进来男子才注意到他,直起腰刚道了声“您”,张和才手中大扫帚劈头便打,抽得他嗷的一嗓子,抱着头就跑。 张和才见他逃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追着揍他,边打边大骂道:“日你娘!叫你抢人,叫你纳妾!你个杀千刀的烂槽子!小白脸儿!” 男子叫他打蒙了,只顾抱头逃,张和才使扫帚连抽了他几十下才反应过来,边挡边道:“哎!疼——哎!哥们儿你谁啊!” “我是你爷爷!” 张和才边言语着,扫帚又朝下打,男子毕竟较他高壮,反应过来手一抬一挡,拽了扫帚。 失了扫帚张和才还是不肯罢休,扑上去仍是揪打他,二人跌在地上滚到一处,张和才撕咬抓挠,掌聒拳头,能使的全使了。 他边打边喘着气大骂道:“你还敢纳妾!你娘的烂几把死绝户你,有李敛了你他娘还敢纳妾!你看李敛不活剥了你!” 男子压根儿不知他在说啥,实在挨揍得委屈,委屈中亦生出怒意来,也不管他是谁了,伸手回击,二人一时撕打得惨烈。 此时外间那女子也从外头叫了邻舍人帮忙,两三人跑进院中来,拉开了揪打的二人。 男子的发散了,蓝包巾不知落在何处,衣襟也叫打得破烂,脸上血痕道道,眼叫张和才卯得青了一只。张和才也一样,披头散着发,鼻子叫男子打流了血。 待被拉开来,张和才还挣动着要踢踹男子,一邻问男子道:“束河,你做甚么惹了这公公?” 戚束河立时委屈道:“刘叔,我也不知啊!他踹门而入,抓了我家扫帚抽打与我,还叫嚷着我纳妾!老天爷知晓我下月才和婉儿成亲,我、我纳个屁的妾啊!” 张和才闻言瞪着双眼,尖声啐道:“放你娘的屁!你没成亲七娘进你的门儿?!你没纳妾这是谁?啊?!” 戚束河也上来脾气,颈项怒红着吼道:“这是我心上人!我娶我心上人该你屁事啊!谁知道你说的谁!” “嘿你娘的!你还敢狡辩!你丫——” 张和才眼瞅着又要向他冲,一只立在侧旁的婉铭忽出声道:“公公!” 张和才动作一顿,随众人一同看向她。 婉铭一脸了然道:“张和才张公公,是您不是?” “……” 张和才微歇下气,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婉铭道:“张公公误会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