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捞上来?”李攸烨裹上被子,“怎么捞的?” “还能怎么捞?!自然是老身?亲自下去捞咯,还能要旁人吗,太皇太后又不能下水,哎,真?是,老身?浑身?都湿透了!” “啊?皇奶奶也在?” 这时候江后从屏风后款款踱出,一袭尊贵华丽的凤袍裹挟身?姿,头顶上的翠羽华胜美耀万分,金镶玉珠镯套着皓腕,珍珠坠子在耳际摇曳,李攸烨看着她这身?装束,思?忖,她八成去见了什么重要人物。 燕娘看看江后,“是啊,怎么了?” “那你们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李攸烨沮丧趴到床上。 “哟,怕我们看啊?你小时候的尿布都是我给你换的呢,现在倒跟咱们生分了!”燕娘嗔笑着说,而后意?味深长地凑到江后面前,“哎,想不到才几年啊,皇上居然长大了!”李攸烨眼里?有一瞬间的迟滞,反应过来,脸色刷得涨红。迅速蒙上被子,实在太过分了,她们这是倚老卖老,欺负幼小! 江后嘴角微微弯起,缓缓而笑。 燕娘怕她闷着了,笑着去劝,可李攸烨怎么都不肯起来。最后没法子了,“不管了,老身?去煮粥去,甜甜的糯米八宝粥,不起来就捞不着吃!” “不吃就不吃!”李攸烨闷闷说,用手在被子里?侧撑了一条小缝,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就这样趴在床上做了半天钻地鼠,发现皇奶奶居然不来睬她,这让她又失落又无奈的同时,下意?识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而且,她确实有事要问江后的,权衡了再三,露了半边脸出来,“皇奶奶?” “嗯?” “你为?什么要给别人家的孩子赐名字?” “你是说栖梧吗?” 李攸烨一下子掀开被子,跪坐起来,“皇奶奶,真?是您赐的名字?” 江后并未立即回答,敛衽坐到床前,望着那双渴求真?相的眼睛,“这件事关?系重大,哀家一时也说不清,明日早朝过后你来玉清湖找我,到时候我再与你详说!” 李攸烨在尧华殿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夜。这一夜,她翻来覆去不曾合过眼,从月上柳梢头心内的焦躁不安到黎明将至内心的重归平静,她经历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设想了所有可能,无时无刻不为?其中?的悲喜牵涉着。如?果那个?孩子是她的,她该怎样去接纳她的到来,如?果不是,她又能否无视这份希望的破灭?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是与不是,她终究要学着坦然接受。这便是现实。或许这就是皇奶奶没有立即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而这一夜,对江后来说,也不同寻常。她没有例行夜读,而是屏退了众人,在晦暗不明的烛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