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鄞眉梢微挑,知她是在说此前求子树的事,淡笑道:“佛缘一事哪有求必应的,长命锁是对孩子的一份寄愿,心诚则灵。” 沐锦书不再作声,乖乖地顺着他的话点头,她仅是随口一提,正好明儿去金水寺问问那僧人。 ... 翌日一早,趁着日头尚在清爽时,马车便已备在楚王府门前。 二人带着孩子一同前往金水寺,为照顾孩子,车厢里候着嬷嬷婢女,出行颇为繁杂。 楚王本意想将儿子留在府中,奈何儿子像是知晓他们二人要出府似的,哭闹不止。 沐锦书心软,见不得孩子哭闹,于是便带着儿子一同去,本以为谢明鄞会因此不悦,但似乎并未说什么。 金水寺就在京城内,离得不远,乘马车过去也不用多久,随行还有嬷嬷和婢女照看,倒也无妨。 如今儿子学会笑了,早晨时他精力颇好,头一次出门,望着沐锦书咧笑,惹得她笑意连连。 马车徐徐,轻轻摇晃。 谢明鄞坐靠在左侧,一袭白青相间的衣衫衬得人气宇清贵,他面容清隽,细长深邃的眼眸轻瞥一旁的母子俩。 沐锦书笑颜温柔,逗着怀中的宴儿,过来三个月,有了不少做母亲的意味。 谢明鄞收回目光,单手放于膝上,一手斟起桌上茶水,神色似乎显得平静。 半刻之后,楚王府的马车停在金水寺前,寺中见来人,便心领神会地将人领入佛殿。 皇后娘娘命人打制的长命锁,出自江南名将之手,用时几个月才雕制出来,入京后便送来金水寺开开佛光。 为表诚心,楚王便应了皇后自行去取长命锁,顺道走走金水寺祈福。 众人在佛殿内静待着,僧人入了藏经阁将保管长命锁的宝盒拿出来,恭敬地交托于楚王。 这长命锁是金玉镶嵌的,做工极为繁琐,样式新颖,拿在手里不重,十分柔润。 沐锦书见了爱不释手,将儿子抱过来试戴,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僧人双手立掌,瞧了瞧沐锦书怀中的婴孩,说道:“小世子容貌周正,往后必成大器,是英才之相。” 谢明鄞听此,向僧人行礼,“谢过大师吉言。” 将长命锁给儿子佩戴好后,谢明鄞命人上了不少香钱,供拜金佛,愿孩子平安成人。 金水寺乃皇家寺院,不止百姓常来供拜,若遇庆典,住持亦会被召进宫中念佛诵经。 有皇家的支持,寺院的景色尤为清净宜人,地界颇广大可四处走走。 出了佛殿,沐锦书频频张望,拉着谢明鄞一同前往求子院,里头正是那偌大的求子树。 沐锦书认真道:“书儿便是在这里挂的牌子,求的女儿。” 言罢,她行到树下,枝干上琳琅满目的牌子,使人眼花缭乱。 她不是不喜儿子,只是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似的,得和兄长说说,可不是她不愿意给他生女儿呀。 谢明鄞见此,眉眼里带着宠溺,缓缓走近她身旁,温和道:“兴许是宴儿急着想见爹爹和娘亲,于是便插队先来了。” 沐锦书听着他的话,不免盈盈一笑,话说得奇奇怪怪的。 她转首看树上的牌子,目光寻找了一番,瞥一抹红字佛牌,上头的字迹正是她的字。 沐锦书心头一喜,于是便指着道:“瞧,这便是我挂的求女牌。” 谢明鄞抬首望去,挂在枝丫上的佛牌尤为明显,经半年的风吹日晒,上面的字红略淡。 他不禁微愣,挑着眉梢看着那‘求女牌’,随之唇角扬起一抹轻笑。 沐锦书见他发笑,蹙眉道:“兄长笑什么呀。” 谢明鄞将双手负于身后,看向沐锦书娇丽的面容,揶揄道:“我倒是看这金水寺的求子树挺灵的。” 沐锦书轻轻歪头,些许不解。 跟在身后的僧人亦上前一看,也是顿了顿,双手合掌躬身道:“王妃娘娘,这求子佛牌,红字为求儿,黑字为求女,您挂的是红字牌。” 沐锦书听言怔在原地,瞳仁微微放大,瞧着那僧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忙道:“是我弄错了?” 谢明鄞笑道:“这怎么会弄错呢,不管生儿生女,都不会是错的。” 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