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不算宽的湖泊,甚至连对面檐下挂的风灯都看的清。 视线一收回,福安公主捏紧了帕子,冷哼了一声:“我说你当初怎么突然要修葺前院的住所,还偏偏讨了我这里一处偏远的屋子,原来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 谢景辞更完衣出来,听见这话倒也没有反驳:“既然母亲知道了,那正好借这个机会,儿子想请母亲出面派人前去提亲。” “提亲,去哪家提亲?”福安公主神色微凝,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她也没想到儿子承认地这么坦荡,甚至还直接要提亲。 “忠毅侯府。”谢景辞定定看着她,随即郑重地下了跪。 “你疯了?”福安公主后退了一步,看着儿子挺直的脊背,声音有些失控。 “儿子很清醒,本想寻个正式的时机告知母亲,但择日不如撞日,母亲既然知道了,也省的我多费口舌。”谢景辞态度坚决。 “可忠毅侯刚出了事,通敌叛国,人人避之不得,你这会儿要去提亲,岂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福安公主气得头上的步摇都在晃动。 “忠毅侯不会通敌叛国,何况,这罪名只是因为凉城战败被人诬告而已,圣上还未下定夺。”谢景辞沉着地解释。 “就算圣上尚未定夺,但忠毅侯被从前线召回,圈禁在府里总是事实吧?我往日是怎么教你的,我们这样的出身更要谨言慎行,处事周密,你从前不是做的很好吗?不久前又立了大功一件,眼看着又要擢升了,怎么这个时候偏偏犯了糊涂?”福安公主婉声劝道。 “眼见不一定为实,凉城之战有蹊跷。我本是想等忠毅侯之事平息后再与您说起提亲之事,但眼下既已说了,早晚都是一样。”谢景辞声音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平息?怎么,你不但要提亲,还要亲自插手这件事不成?”福安公主额上青筋直跳。 “此事本就是儿子的分内之事,于情于理,我都必须去做。”谢景辞一字一句,不容置疑。 “你!”福安公主素来沉着冷静,可现下指着他的手都在抖,看着儿子那坚毅的神情和笔挺的脊梁,她还是叹息了一声,“朝堂之事,你自有判断,我便也不多说。但提亲之事……” 福安公主皱了皱眉,转身将那带来的画卷递给他:“这是雁南王的小女儿,论身份论教养都是极好的,容貌虽然比不上那位表小姐,但胜在端庄,你往后越走越高,这国公府迟早是你的,偌大个家业,还是要有个能干持家且身份尊崇的妻子才能压得住。” “温宁很好。”谢景辞并未伸手去接那画卷。 “她的确是个好孩子……”福安公主倒也没有反驳。 为数不多的几次几面,这位容貌出众的表小姐表现的都颇为得体,但一想到她的性格和身份,福安公主又稍稍皱了眉,“可她毕竟流落在外十几年,没有接受过世家的教养。” “被人拐走并不是她的错。”谢景辞并不认可。 “确实不是她的错,但你们不合适……”福安公主紧皱着眉。 “合不合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一提到这里,谢景辞忽然眉间一冷,“母亲以为的合适是什么,是长姐和太子那样的吗?” “太子怎么了,令容现在是东宫之主,往后就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一世尊荣,有什么不好?”福安公主也提高了声音。 “若是真的好,长姐这一次就不会滑胎了。”谢景辞冷冷地开口。 “滑胎只是意外,都怪三房那个不安分的庶女,她不是已经被褫夺封号了吗,这就说明太子还是以你长姐为重的。”福安公主忽然起了身,避开了他的视线。 “可没了就是没了。”谢景辞却着意抬起头看向她。 “你这是在怪我了?”福安公主声音微颤,眼角稍稍有些红。 “儿子不敢。”谢景辞声音沉着,“我只是不想像长姐一样,除了规矩和体面什么都不剩了。” “这种话你都敢说,你翅膀硬了,又深得圣心,我这个做母亲的管不了你!”福安公主气得拂袖离去。 大门“砰”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