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解数。 萧君泽也没有着急,尔朱荣的部众在并州本就不得民心,如今能守住的只是太原附近的秀荣旧部,并州各地,可以说是正处于山头遍地的,而且如今快到夏收了,什么大事都要等到农忙过后。 另外,关中原本要交给洛阳的粮草税赋如今已经都送到长安,装上了大船,只要斛律明月的兵马过去,他便可以带兵直扑河东。 看着襄阳这连串的安排,元勰总是特别感慨。 他私下里对崔曜道:“襄阳这令行禁止之能,每次看到,都让我不得不感慨惊叹。” 他是当过丞相的,自然也知道要统治一方有多少麻烦和阻碍,但在襄阳,这些阻碍比之元魏朝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的不说,关中的粮草皮要调动,必然要经过一番叫苦和困境,耗费十分心力,可这里,他们沟通起来十分通畅,都是能帮尽帮,别的不说,其中的缺额由关中的大户氏族们带头捐粮,再在随后用各地运来的税赋补上。 这里的人,干起事来,极为主动,虽然也有推脱和耽误,可相比洛阳,不知好了多少倍。 崔曜对他道:“襄阳对各地的官员都年末考核,前些年,还专门出了一整套职权归属的问责之法,北朝迁都后,就考核了那么三五次,随后便未再做过,又有九品中正制,如此,自然会耽误许多功夫。” 以门第取士,干得好不好都一样能升迁,那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元勰不由叹息:“当年迁都洛阳时,便应多设些侯官与考核,是我疏忽了,没向皇兄提意。” 原本北魏是设有鲜卑族担任的侯官组织,用以监视朝臣贪污渎职,可因着侯官权力太大,加上为了弥合胡汉矛盾,在元宏时期被渐渐弃用了,可如今看来,胡汉冲突不但没有弥合,反而更大了。 崔曜摇头道:“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襄阳这边,能做的,就是尽量公正取士,主上眼光长远,在一开始便已经定好录取方法,倒也不麻烦。”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正好,崔曜忍不住问道:“当初我还是手下一个账房,如今却位居于你之上,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么?” 元勰笑道:“我这十年,见了大厦倾塌,见了兄弟相残,家国破败,和这些相比,这如今家小亲族,能寻到一个容身之所,已不知庆幸了多少次,又岂会介意官职大小?” 如此,大约也是皇兄和冯司徒愿看到的。 - 关中,长安。 长安这座古都,经过五胡十六国的摧残后,早已没有了汉时的华美,低矮檐墙,看着与普通的郡城无异。 不过,在成为商洛道的物品的中转地后,这座古城开始渐渐恢复元气,有了几分汉时的繁华。 官署之中,贺欢正在翻看这次的西北诸部的军队征召,西北诸的氏、羌、汉等的大族都愿意出丁出粮,而且对于这次征伐并州的兵马从襄阳调来这事充满了怨言。 在他们看来,这正是向襄阳的邀功出力的时候,凭什么雍州人来抢功? 于是,贺欢的手下将领,宇文洛生来送午饭时,没有走,而是停在那里,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贺欢拿起炊饼,就着羊肉汤,一边吃一边看着手上文书。 宇文洛生于是左右看看,见无人,便蹲到长官面前,小声道:“都督,这次真的不能咱们去么?” “那可是斛律大人要来,他是咱们的上峰,你说能不能改?”贺欢白他一眼,低头继续忙。 “可是,可是都督,您怎么能让这样的功劳飞走呢?”宇文洛生想着手下乡亲们期待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怂恿道,“都督啊,斛律大人,他头上也有更高的官啊!” 贺欢吃饼的手一僵,抬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宇文洛生:“此话何意?” 宇文洛生小声道:“要不,都督您再回一次襄阳,试试美人计?” 贺欢缓缓放下手上的饼,微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么?” 宇文洛生突然感觉到危险。 …… 官邸之外,几十个衣冠华美,头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