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早已经得到消息,立刻封闭了大门,同时让卫队把奴工们调动起来,在各个出口处严格防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他们为了防止奴工逃亡,修着最厚的高墙,每隔数十丈的墙上都有瞭望塔,如今,这些防备的设施变成了他们抵抗外敌的工具,而李秋山一伙人,又没有攻城器械,想要进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一时间,薛氏铁坊内外都是喜气洋洋,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事情很容易有结果了,那就是他们薛家将独占襄阳的铁坊大头,只要其它铁坊倒闭,他们不但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还可以在朝廷里得到更高地位,两边都能获利。 当然,薛氏的主要根基还是在洛阳朝廷,如果能帮朝廷拿下襄阳,他们薛家必然能一跃而起,成为上品门第。 这种场景,光是想想,都能让人心动不已。 - 萧君泽在钟楼上,独揽尊贵视野,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铁坊的风起云涌,看着他们拿着棍棒浩浩荡荡地向薛氏铁坊而去。 但贺欢计划的一样,他们只能让薛氏铁坊的人暂时不能出来,但却做不到更多的事情。 而且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崔曜已经知道事情经过,正沉着脸和李秋山交涉,如果不在一天之内让薛氏屈服,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否则,别怪他派出军卒,把他们全关进大牢里。 当然,崔曜是不想出动军卒的,因为这样就代表他没有平息内政的能力,这种事他当然不想看到。 所以,他同时也给薛氏铁坊施压,要求薛家和工人们商量出解决的办法,他明确地告知薛家,襄阳不可能让薛家一族占据所有铁器生产,真有这一日,那别怪襄阳将薛家铁坊设为襄阳的朝廷专营。 这个威胁十分有效果,薛家主事十分重视,但请求崔曜宽限几日,让他们去信给洛阳主家询问一下,七日内,必然给他回复。 崔曜同意了,毕竟襄阳和洛阳相距数百里,快马来回,七日已经极限了。 而这时,主持此事的李秋山被工坊主以指使他人袭击良民的理由,收入狱中。 至此,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了。 但就在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了变化。 …… 那天晚上,薛家的奴工们还在安睡时,突然间,工坊有火光蔓延。 铁坊用到的原料中,煤是极多,尤其是煤粉,十分易燃,那天夜里,一名不知姓名的奴工拿起火把,将整个碳坊点燃,一时间,所有奴工都被鞭子的抽打起来,在黑暗之中提水灭火。 这样的兵荒马乱里,奴工们拖着沉重的身体与火搏命,动作稍有缓慢,便是连连不断鞭打。 但是,不知何时,有奴工骤然抬头,发现有一名奴工衣衫打扮的人被挂在了高炉加料铁架上。 那一瞬间,有人大声呼喊道:“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他们还在威胁我们!我不活了,我要杀了他们!” 黑夜里,那人喊着,便将手中火把投出。 身边手持长鞭的工头一个不慎,被点燃衣服,一时剧痛袭身,不由自主地尖叫着在地上打滚。 周围的奴工恐惧地避开他,一时间,居然没人敢上前,只看着他呼喊救命,大家眼中火光跳跃,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迸发而出。 “我帮他把火踩灭!”有人上前踩了一脚,踩在那燃火之处,虽没踩灭火,却让对方的惨叫更大声了。 刹那间,事情发生了变化。 黑暗放大了人心中的黑暗,不知多少腿脚,向他身上踩去。 工头的哀嚎瞬间变得更惨厉了,但这似乎催发了更剧烈的对待。 甚至有人主动将火把按向工头还算完好皮肤。 平时,他们不敢反抗,但这个时候,这么黑,又有谁知道是我下的手呢? 我不下手,别人也下手了啊。 于是,这些心中黑暗被释放的人心,悄悄地蔓延开来。 有人在黑暗里点燃了工坊,有人杀死了工头,有的人把薛家氏主的房间围绕住,锁了门窗,点燃。 有几个发现不对的崔家人恐慌地换上了奴工的衣服,但没等他们躲避多久,便被人抓了出来——奴工哪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