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之事,还需红尘去了,这法会之中,怕是还要我等一行……” 几位高僧皆面露无奈,这次法会,他们都在做壁上观,偶尔有些想法,也只是委托信佛的居士前去说两句,但谁知前两日,尚书令萧衍在会上发出《断酒肉书》,要求出家僧不得食肉酒,只能以素食,本来这些年佛法广传,上层士族都以食素为风尚,他们这些和尚也长年食素,但不吃,不许吃,却是两回事。 光是这一点,便会让许多想要出家的居士三思而行了。 但萧居士却又想要由朝廷建寺庙,免除税赋,专心传法。 这种关系到佛法身家性命的事情,他们哪里还敢交给别人,不但立刻组织了入法会人,还从四面八方摇来如今在场的数位高僧大德——没办法,那位萧衍居士佛法精通,在这篇《断酒肉书》里,用一百六十种恶因,四十余种修障,九项“不及外道”之理,还有十数部大乘经典来论证僧人不该吃酒肉。 先前寺里几位僧人不到三个回合,就让他驳得哑口无言。 这次,他们一定要守住佛家的利益! ……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道教的上清道里。 他们紧急请出了隐居的道教真人陶弘景,对于朝廷对道教的“子孙庙”、“道籍”等的政策提出了严正反对,还紧急请出了阳洛魏氏家族,以探望亲人的名义入宫,给如今道教隐隐的真正的强者“魏真人”魏知善递了许多条子,希望她能站出来,代表广大道子的利益。 萧衍为此气极,把阳洛魏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魏真人怀着孩子,还在医院到处溜达已经让他血压上升,这些人居然还要她去人多眼杂的法会,简直是反了天去! …… 秦淮河上,扬州沈、吴、周等几大江士族,在大船上碰头,他们几家,在东吴拥有南朝最大的船坞,几乎所有的千料大船,都是他们三家造出来的。 不过,如今他们的地位正在被严重挑战,因为如今不只有襄阳的船坞后来居上,而且东吴之地,也多了许多私家小船坞,他们不造大船,只造能运百石、住人十余的小船,但这些小船方便行于小河、浅水之中,为东吴人家所喜,严重挤压了他们的订单。 “一定要说服朝廷,对襄阳的船收取的重税,”沈家家主神色慎重,“他们的船料轻却更坚固,价格也低过我等许多,这大船所需的大户有限,我等需要尽快破解他们造船之秘,而同时,也要说服朝廷,给咱们一点时间!” “正是如此,千料大船是国之重器,岂能让那些襄阳人占了便宜!”旁边人纷纷支持。 “另外,那些小船坞,咱们要求广州送来的硬木都由朝廷管控,只要几圈上料的功夫,交船的时间就算不能拖垮他们,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不错,东吴之地,筑房筑殿,大木早已被砍空了,想要大木,都得让广州大船拖来盐渍木。捏住了货源,便是卡住他们喉咙!” “找个会写文章的,多往家国威胁之去写,一定要把咱们的法子通过!” “放心吧,已经找了十余人,到时咱们挑拣修改一下,必然能引来支持!” …… 半日之后,秦淮河上。 一艘中等船上,十来个人正挤在船弦上,拿出一张薄纸。 “看看,沈家的毒计全在这里了,我刚刚念的,大家都听到了吧?”一名中年汉子面露冷笑。 “大哥厉害,这样的东西,您都能拿到!”立刻有人喝彩,引来一片称赞。 “过奖了,谁让他们那三家也不是一条心呢,都想把对面吃了,”中年汉子冷笑后,又正色道,“这禁襄阳之船,咱们应该当支持,那破地卖船的价比咱们还少三成,这不是欺负人么,哪有这么卖船的?” “就是,他们就仗着桐柏山的桐油便宜,等咱们种的桐树林再过两年到了丰果期,看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就是,还有他们的锯子,那脚踏锯实在好用,还有垂锥、历阳书院这些废物,就不能做出来么?” “人家有啊,就是贵点!” “废话,贵了一成那么多,凭什么让咱们去当冤大头,咱们赚点幸苦钱容易么?” “所以一定要对襄阳的船收税,收到比咱们贵一点!” 这些人纷纷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