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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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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元宏虽然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做自己该完成的事情。

    他将元恪招到身边,吩咐他的哪里臣子的优劣,讲述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而他提出最多,便是元勰和冯诞——几乎是不厌其烦地讲述着元勰的忠义,也讲述着冯诞和自己这些年的情谊,让元恪保证,自己死后不会为难他们。

    元恪当下就委屈哭了:“在父皇心中,儿臣竟是如此不孝无信之徒么,自从成为太子,儿臣多年,小心翼翼,未曾行差踏错,皇叔是儿臣血亲,自小看着孩儿长大,儿臣岂会猜忌于他,至于冯司徒,他又不是宗亲血亲,手中无兵,便是要猜忌,也不知是排到多少臣子之后了,父皇,还请相信儿臣绝无此意啊……”

    元宏看着哭得情真意切的儿子,一时也无法分辨真假,只是略略有些后悔,元恪毕竟只当了五年太子,许多帝王之术,还未来掺透,自己能教的时间,又太少了些。

    若君泽、若君泽能是自己的孩儿该多好?

    但他又忍不住笑了笑,还是罢了,君泽那脾气,真当了自己孩子儿,怕是早已经被他气死……

    元恪看着突然失笑的父亲,一时神情的茫然,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哭下去。

    元宏却只是微微摇头,又吩咐禁军统领于烈前来,这是他留给元恪自保最大的依仗,有他在,洛阳才能安全。

    然而,当于烈过来时,他才纷说几句,胸腹间的剧痛却再度传来,一瞬间,五脏欲裂,痛得他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徐太医慌忙上前,拿出一瓶水剂,给皇帝服下,过了片刻,元宏方才缓过来,他缓缓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一边,冯诞早已经接受了现实,熟练地绞了温水,拿帕子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温柔道:“陛下,你还没有给太子,讲君泽之事。”

    元宏忍不住扬起唇角,躺在他怀里:“阿诞,那是属于太子的考验,朕都不知死后能不能护住你,又何况他呢?”

    “你不担心么?”冯诞的手轻轻覆盖在他额头,“君泽若没有了顾及,怕是天都要让他翻了。”

    “那又如何,”元宏躺在他怀里,转了转头,“你和元勰在,元恪便不会有事,那小孩儿,虽然气人了些,却也不害人。”

    那么些年了,他也算明白了许多。

    越是靠近死亡,他就越是不想死,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对于将要得到他的一切、对自己重要之物生杀随心的太子,生出一丝嫉妒来。

    他正当盛年,他还想活到白头。

    然而,再多的不甘,在生死面前,也是徒劳,他渐渐对君泽偶尔出言的“平等”有了更深的感触。

    “生死、权势、地位,于他皆是浮云。”元宏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摇头,“君泽还那么小,他是怎么看透的啊。”

    “有什么看不透,”冯诞回想着那少年最初的路途,“那时,他父亲、亲族,皆尽被叛臣诛杀,他天性聪慧,一路逃亡下来,不知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无爱,故无怖。”

    “阿诞,还是你厉害,”元宏有些许骄傲,“那时,你一眼就看出,如何得到他的心。”

    自己的心,阿诞也是这样得到的。

    冯诞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整理着元宏凌乱的长发。

    “阿诞,”元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要好好的。”

    冯诞的手指顿住。

    一滴水珠落在元宏脸上,被他恍若无事地擦去。

    ……

    日子又平稳地过了三天,萧君泽没有去见皇帝,他只是偶尔与元恪讨论佛法,讨论因果,讨论来世和净土,中间穿插着一些治国方略,一起夸夸北魏的好,元宏的厉害,展望下未来。

    双方其乐融融,元恪虽然听了萧君泽不能熬夜的建议,但却没有完全听,依旧每晚抄经到深夜,看得萧君泽忍不住使坏道:“光是熬夜有什么特别的,这些天,祈福修石窟的、做祈告的,抄经的都算最下乘了。要我说,你想展现孝心,就应该咬破手指,以血书经,说不得便感动上天了呢?”

    元恪被话挤兑得面色一僵,他本就虚弱,听了这话,一时进退两难,但周围人都听见了,还能怎么样呢?

    于是在太子殿下的怨念的眼神下,元恪不得不咬m.coo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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