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辞走过去,买了一杯鲜榨的饮料。 顾时年吃得热泪盈眶的,满眸都是亮晶晶的水雾,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朝着他笑。 可他知道。 小家伙此刻该是想哭的。 他垂眸下去,将饮料的吸管含在唇间,往前走去。 临走的时候,还轻轻拖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暖在掌心,一起在蒙蒙细雨中走去。 …… 慕修辞。 她那个时候想说。 你尝尝。 这个,是我妈妈家乡的味道。 *** 夜里住的旅馆有些闹鬼,给顾时年定的房间,又是最后一间。 在门上的毛巾颤动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吓得小脸惨白无比,跑到慕修辞门前,“砰砰砰”拍响了他的门。 慕修辞一怔,脸色瞬间肃穆无比,猛地打开门,然后一个影子就跳进来了。 如偶然的身影撞到了他的胸口。 很软。 很冲动。 她额上冒着冷汗,小脸白白的,站在他房间里就不走了,说:“那个房间闹鬼,真的,有人晃门晃床,我们……” 善良的性子,让她说不出“我们换换”这种话。 慕修辞倒是不怎么信邪,进去看了看,那里面灯不太好,的确是有些阴森。 “搬出东西来,到我那里睡。我打地铺了。” 他温柔的话,好半晌还在顾时年耳边回荡。 她靠在墙上,拍着自己的胸口。 快被吓死了。 抱了自己的被褥来,在地上铺好,慕修辞用座机转了大陆的号码,在跟董瑞成交代事情。 顾时年有点儿疑惑。 接了水刷牙,一边刷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会慕修辞打完了。 “我忘了问了,我是制造绑架混乱来台湾的,那你呢?要是,你也同时失踪,那我们刻意隐瞒的事,可就暴露了。”顾时年担心道。 他放下了电话,抬眸看了看她。 “放心。”他说。 “我之前说的是出差,也会有人帮我制造出差的假象,刚刚那通电话,就是制造假象的必然。” 哦。 原来是这样。 长夜漫漫,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虽然不是同一次了,但是毕竟慕修辞是有妇之夫,夜里,顾时年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月光洒进来。 一片清晖轻柔地照耀在地板上,映出男人英俊淡然的半张脸,看起来,很人畜无害的样子,曾经,却伤害她伤害得那么深。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其实是那么凉薄,被打碎得那么彻底,不知道怎么才捡的起来。 她装得那么没心没肺毫不计较的样子,而实际上,她真的一点儿都不计较吗? 她也曾经恨到恨不得,将他万刀砍死,五马分尸吧? 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心里好多事情在翻腾着,顾时年埋头在枕头里,愈发没了睡意,任由思绪焦躁地纷扰着自己,一整夜睁着眼睛到天明。 到了凌晨才睡着。 等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那股熬夜过后的疲惫感,还充斥着满身。 顾时年头痛得要死。 不想爬起来。 但是今天要去找林家的旧址,绝对要打起精神来。 “……”她在床上艰难地拱了拱,跪坐起来,揉揉脸,然后眯眼抓起闹钟一看,已经九点半了。 顾时年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掀开被子,嗓音还带着惺忪的沙哑,道:“快起来,慕修辞,我们今天已经过去一半了,再晚就来不及!快!” 顾时年抓起衣服来就要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