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恪这题目出的有点乱,毕竟是他临时想起来为难人的题目,本身就有些逻辑上的混乱。 但这个问题并不算太大,最少李恪要表达的意象已经表达清楚了,像卢允畴和何希平两人,都已经明白了李恪这个题目的关键所在: “钱,从哪里冒出来的?” 两人隐约感觉到这题目中的问题,但却无心去纠结,因为他们现在被更大的问题所困扰着。 似乎,也许,大概…… 有再多的不确定,他们也不能不承认太子所说的那句话有道理。 但正是这种正确才让人难以接受——这意味着他们长久以来所奉行的经济理念,几乎要被这个看着简单无比的问题击打的粉身碎骨。 李恪心情却是畅快无比,尤其是看着卢允畴这个抵死不从的倔老头一副愁眉苦脸纠结无比的样子,心里的快意几乎要让他放声大笑。 在此之前,卢允畴这些人对自己的轻蔑和傲气虽然隐藏的极好,但李恪却未必感受不到,现在好不容易能在气势上压过对方,他自然不会浪费机会。 李恪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集市,热情饱满的说道: “国与民,富与贫,在孤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此多彼少的问题,而是一个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关系。其中的奥妙却从未有人发觉,倒是得北玄真人点醒,孤才能略窥门径。” 若是之前李恪说这样的话,卢允畴怕是要再次跳脚。 如今说起来,小老头儿却是没了脾气,尽管心中仍然有些不舒服,可也已经能够冷静客观的听取太子的观点了。 李恪就怕对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既然现在他勉强能听进去,李恪再次抛出橄榄枝: “大道玄奥,不知卢卿可愿助孤一臂之力,参透其中奥妙,造福百姓呢?” 只是想要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功成名就的老人,突然间改变自己信奉一生的信条,难度可想而知。 李恪也没有强逼的打算,恰好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报: “启禀殿下,胡疱长遣人来告急,说是食材已经不足三成,怕是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告罄。” 这胡疱长是李恪从京都带过来的御厨,以前是负责东宫的膳食的,如今却被李恪调去总管那些后备营所属的摊位。 为了这一次的拍卖会,李恪带着后备营可是筹谋良久,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李恪正在思量,无意间发现卢允畴一副迷惑的样子,心里一动,脑子里灵光一闪,人却慢慢的坐了下来。 外面的人也觉得事情出了纰漏,还在忐忑会不会被太子责怪。 李恪却笑着发话了: “做的不错,让胡疱长将今日的收益统计清楚,尽快交到我这里来。还有,传令给李大嗓,拍卖会提前开始。” 外面的人依令而去,李恪也起身,笑着发出邀请: “两位卿家,拍卖会即将开始,咱们一起去凑个热闹如何?” 何卢两人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没有拒绝的道理,欣然前往。 为了安全的考虑,李恪这些人自然不会挤到外面去,这钟鸣鼎食楼三楼向南的窗户打开,正好可以将整个拍卖场收入眼底。 三人依次坐好,又让人上了茶水,边说些闲话,边等着拍卖会开始。 李恪这边等的悠闲,却不是人人都是如此。 就在兴高采烈的民众之中,有一老一少两人看上去颇为显眼。 倒不是说这老少二人衣着如何突出,虽然也是富贵人家的打扮,可今日来拍卖会的富贵人家也不少,两人并不算突兀。 怪就怪在这老少二人一直不停的在市集里转悠,却从来没有买过任何东西,那老人家倒还好,年少的那个却不知道为何,每过一家摊位,都要忿忿的骂上两句: “这破店,能吃吗?” “吃坏了肚子,赔死这些混蛋。” “这破店直属太子?哼,专会榨取百姓钱财!” …… 年老的那个开始还会训斥两句,可那个少年消停不了多久,又开始嘀嘀咕咕。 索性这里热闹非凡,一个少年人的牢骚话被遮掩在无数的喧闹声里,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慢慢的那老者就懒得去呵斥他了。 正当两人逛的手脚酸软,都要打起退堂鼓的时候,“铛铛~”的钟声再次响起。 和所有人一样,这一对老少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注意了,注意了,今天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有意于参与竞标的各路来宾,请到钟鸣鼎食楼门前的登记处去登记。” “只要登记了身份,再缴纳一百两银子的保证金,就可以领到一块拍卖号牌,凭借这拍卖号牌,就可以参与今天的制药机械拍卖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