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看着他眼前所谓的干柴烈火,没有注意到明玄钰此时脸色发白。 砰的一声,本就不结实的老旧破门被呼啸的寒风砸得摇摇欲坠。景竹起身,将门口一些有重量的杂物推去抵门。 突然,景竹感到背后有人扑过来。猛一回头,竟然是明玄钰正低着头,摇摇晃晃地栽过来,如同喝醉一般。 这是怎么了?景竹一声声地唤着王爷,却没有收到回答,本想接住跌跌撞撞奔来的人,却被狠狠地推到了一边。明玄钰像着了魔一般,一把搡开景竹之后便夺门而出,任凭千般呼唤仍不回头。 风雪簌簌地灌了进来,这冰天雪地,怎能这样放心让他不明所以地不知去向,还穿着一件单衣?景竹眉头紧蹙,火速返回抓起那件被丢在稻草堆的大氅,连忙跑了出来。 不知幸也不幸,景竹关了寺庙的破门追出去没几步,沿着雪地里的脚印远远望去,便发现明玄钰就倒在寺门口不远的菩提树下。 地上的积雪不多,所以明玄钰倒下的地方,薄雪被身体扫开,雪白的描金丝绣海珠长袍已经满是污泥。雪玉莲扇松垮地插在腰间,袖子上沾满了雪水和污泥,因为以袖掩面,所以连同那张好看的脸颊,如今也被剐蹭得脏兮兮的。 就算这样也能看出,明玄钰的脸颊红得仿佛春日的晚霞。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又痛苦地蹬腿呜咽,似是奇痒难耐一般。 顾不得雪地路滑,景竹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将明玄钰打横抱起。温暖的手指,破旧的衣衫,一同被蹭上了污泥。 可景竹哪管得了这些?他不断地呼喊着这突然异样的王爷,然而明玄钰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痛苦得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嘴里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听不懂的话。 从未见过明玄钰这副样子,景竹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发烧,虽然他额头确实也很烫,但总觉得这不是症状的根结,毕竟明玄钰的样子有些过于痛苦了。 总之先抱回寺庙里再说,总不能一直在外面继续吹风受冻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景竹可算是把明玄钰抱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柴火堆旁的稻草席上,又返回门口把杂物重新搬回门口堵上门。 这下可真的难坏了景竹。似乎是有些发烧,明玄钰的身上烫烫的,两颊红扑扑的。若是在王府,还可以着人打些凉水擦擦,但现在又如何是好?这寺庙里只有一个破桶,装的还不是水,是沙土。 突然,景竹急中生智,盯着自己麻布长袍湿漉漉的下摆,来了主意。嘶啦一声,景竹将自己衣服下摆干净的部分撕了一条下来,那里在刚才蹲下时拂去了上层的雪,被浸湿了一部分。 可是这些似乎不够,景竹本打算去门外再用台阶上干净的雪将布条弄得再湿冷一些,刚起身却被明玄钰一把扯住,重心不稳跌倒在稻草席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景竹揉着腰直吸冷气,侧过脸发现明玄钰就躺在很近的地方,两人之间不过一臂的距离。而近距离仔细观察才发现,明玄钰紧咬牙关,痛苦不堪,发丝凌乱,脸色苍白,额头冒着细小的汗珠,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疯狂地抓挠着衣襟和身下的稻草,狼狈地蜷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顾不上多揉揉腰,景竹抓来刚才撕下的布条,还好没有弄脏。没想到这些破布衣裳,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场。 刚把布条折好搭在额头上,明玄钰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揪住了景竹的衣领,滚烫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传递。明玄钰的眼神迷离,脸也更红了,景竹伸手戳了一下,着实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躺好我给你冰敷一下。” 景竹深呼吸一口气,缓声道。 “没……不,没有发烧……离我,远一点!不是发烧……离我远点!” 明玄钰几乎是在哭了,用尽力气往后退。 “小心!” 景竹用力拉住了明玄钰的胳膊。 身后就是柴火堆,再推下去必会烧着衣服。景竹瞪大了眼睛,生怕明玄钰有点什么意外。可是这一拉似乎太用力了,明玄钰重重地压了过来,整个人扑在了景竹身上,而景竹则结结实实地仰面摔在地上了。 又是这样,景竹不由得想为自己的肋骨点个蜡,刚好没几天又被摔疼,一下子把仅有的一点瞌睡全摔没了。 檀香盈鼻,清雅味道的在四周萦绕。身旁的佛台上,香烛映照着的佛像,正注视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