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的眼睛猛地睁开,再缓缓瞪大,抿紧的红唇也忍不住张开,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嗡鸣不止,顿在那里整个人如同呆滞。 这一顿,就顿了好久。 直到顾紫琛拿手里已经的折扇轻轻拍了一下她岔开的腿,然后抖开折扇倜笑道,“女孩子家家的,你这怎么睡的?” 南予猛地从塌上弹起来,抬眸仰望,脸色惨白,眼眶却瞬间猩红,隐隐是想要喊什么,却没有办法能喊得出口,喉咙里憋着一股子酸意,倘若喊出口,酸意憋不住了眼泪就该流下来了罢…… 眼前的人鲜活鲜活的,一身深蓝色绸衣,青丝用玉冠高高束起,长身玉立,手中是一把题字“拂衣去”的雪白折扇,此时正偏头笑吟吟地看着她,整间晦暗的屋子里都仿佛带上了一层柔光。 “师、师尊……”南予捂住唇,抑制不住地发颤,“师尊……师尊……” “嗯。”折扇“啪”地一收,顾紫琛坐到床边的脚凳上,与她平视,温声说道,“乖徒儿,你先冷静一下,听为师给你讲些事情。” 南予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直接扑到顾紫琛身前双手把住他的手腕,用力捏了捏他的臂膀,捏了捏他的肩,然后和着眼泪一起笑出来,“师尊……!” “是我。”顾紫琛叹了口气,垂头凝视着蹲在自己身前缩成这么小小一团的南予,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道,“青玄,云岚宗一役,你受苦了。” 南予把自己蜷缩在顾紫琛的膝下,抬头用盈盈的眸光凝望着他。 顾紫琛觉得自己的心真是被她和君玦搞得柔情泛滥、圣母一片,你们担怕是合起伙来卖萌的罢……这简直是让他这个上了些许年纪的男人觉得自己顿时拥有了母爱光辉。 “好了好了,不难受了啊。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们能再次重逢是好事……哈,你看为师如今倒是比在云岚宗混得好些,我在云岚可是半个铜板的私房钱都没有,至少现在在君玦手下,他是要给我发工钱的。” 顾紫琛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怎么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上正道了呢? “君玦……”南予抽了下鼻子,红着眼眶还有些怔然,“你为什么在他手下做事?为什么啊?” 顾紫琛咳了一下,把她给扶起来让她坐在榻上,然后平视她道,“云岚宗一役,我跳入万丈深渊,本该无命转圜,好在我有气韵护体,身子没有摔个稀巴烂,只是神魂险些粉碎了个干净,不过在粉碎干净之前,我有幸被君玦拾回神魂,黏补在一起,又被他喂了灵丹妙药,各种上好稀罕的东西将养着,不日就痊愈了。” “一句话说就是——他救了我。” 说完这些,顾紫琛又勉为其难并昧着良心地加了一句,“乖徒儿,他没有想过要害我,我是你的师尊,他怎么可能害我呢?如果真要害我,又何必救我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