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罢,有些唏嘘,低声:“这一年来,可有怪过哀家?” 姜韵惊诧抬头: “太后怎么会这么想?” “若不是当初哀家将你指进王府,你何苦会遭这么多苦。” 姜韵紧咬住唇:“当初太后问过臣妾,是臣妾心甘情愿进府伺候皇上的,是福是祸,皆该由臣妾一人承担,哪能怪到太后身上?” 姜韵不蠢。 别看太后如今这么问她,若她真敢露出一丝责怪的意思,恐怕太后就会立刻翻脸。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 “叫你受委屈了。” 一席主仆情谊叙旧后,姜韵才彻底入座,她捏帕子轻轻擦着眼角: “太后今日叫臣妾来,可是有事情要吩咐臣妾?” 这话,姜韵问得直白,可她眼底赤诚,就好似还是当初太后身边那个贴身宫女般,太后不仅没觉得不舒服,反而还觉得她是个好的。 殿内安静了瞬,太后脸色就沉了下来,不复刚才和姜韵说话时的温情。 “哀家今日召你来,不为旁事,只因今日后宫的乱子。” 姜韵捏帕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 这是何意? 似察觉到她想岔了,太后看向她,安慰道:“你别多想,哀家知晓,大皇子一事,怪不得你。哀家是年龄大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地看不出她们的把戏!” “皇上爱去哪儿,是皇上的自由,难道还要她们管着不成?!” 先帝在时,太后就是深受圣宠的贵妃娘娘。 那时,她就恨这些打着让皇上雨露均沾的名头,实则不过发泄心中嫉恨的妃嫔。 不过是因,圣宠未曾落到她们身上罢了。 否则,你瞧瞧,她们岂会把到手的宠爱吐出来? 姜韵感激地看过来:“太后……” 太后抬手打断她,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姜韵稍有迟疑: “太后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臣妾可能帮到太后娘娘?” 太后似就在等她这句话,她轻缓地摇头:“皇后无能,管理后宫却频频处乱,淑妃连自己的宫中都能让旁人钻进去,贤妃一心躲清静,哀家只要一想这后宫如今的情景,就忍不住烦心啊!” 听到这儿,姜韵终于听明白了。 她心中闪过一抹好笑。 她原当太后大张旗鼓地叫她过来是为何事,原来只是太后“伤心”够了,想要走出慈宁宫了。 太后还是贵妃时,就想要插手后宫一事。 姜韵听说先帝去后,太后闭宫不出时,还狠狠惊讶了一番,这可不似她熟悉的太后的性子。 太后若仅仅只想在众人面前露面,自然不用特意叫姜韵过来。 她将如今掌管后宫的妃嫔一一拎出来,说了她们的不足之处,不过是想借此掌权罢了。 姜韵对太后的目的心知肚明,她眸子中闪过一抹深思。 若太后真的掌权,对她来说,其实也并无多大坏处。 后宫众多妃嫔中,太后因种种原因,必然会偏向她。 太后是圣上母后,她若真的想要管理后宫,后妃中就必须要有她的人,如今传她过来,很显然,太后的这个人选就是她。 虽说,如今贤妃也掌权,可还有淑妃和皇后,这两个和她有龃龉的人,她刚进宫,淑妃和皇后不会正面对上她,但难保日后会为难她。 若大半宫权转移到太后手中,对她来说,倒也是利大于弊。 毕竟,姜韵如今可不适合掌管宫权。 即使她贵为三品修容,有了这个资格,但后宫已经有了她“妖妃”的风声,名声大过天,姜韵知晓,她日后该低调些。 至少,念儿年幼时,她无需这般打眼。 这个时候,太后站出来,还可以替她挡住些视线。 思绪稍拢,姜韵蹙起眉心,似忧太后之忧: “太后说得是。” 姜韵似被难倒,她咬牙堪声道:“若是当初太后娘娘掌管后宫的时候,怎么会允许发生皇子丧命这种祸事?” 太后说完话,就不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