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用吧,别等凉意散了,倒白折腾了一番。” 姜韵和铃铛对视一眼, 有些面面相觑, 姜韵咬唇接过汤勺,轻轻搅拌了下, 被付煜一直盯着,委实有些喝不下去。 她低垂下眼眸,轻抿了两口,就堪堪放下汤勺。 付煜轻拧眉, 想起适才听见的铃铛的话: “你近日食欲不佳?” 姜韵粉唇微启, 轻“啊”了一声, 遂顿, 她回神,有些不好意思: “这天越来越热,奴婢闷得慌,这几日才用得少了些。” 闷得慌? 付煜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房间中的摆设。 姜韵有孕在身,受不得凉,所以房间中没有摆放冰盆,付煜只待了一会儿,就觉有些闷热,他不着痕迹地轻拧眉梢。 姜韵住在前院的侧厢房中,这房间本是住下人的,即使如今姜韵是一个人住,也不过堪堪够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罢了。 小小的梳妆台挤在床前,用一扇屏风和桌子隔开。 就这般简单。 她有孕后,绣房隔三岔五地就会送新裳过来,再加上付煜时不时的赏赐,这处空间愈发显得逼仄。 厢房位置不好,即使开着楹窗,也不见得能吹进几缕风,一点儿都不通透。 付煜眸色些暗。 倒是他疏忽了。 如今还未到最热的时候,姜韵只是觉得闷,她如今身子渐重,这府中委屈了谁,都不该委屈她。 这还只是夏日,她这有孕,必然是明年初才能生子。 待冬日时,还是难熬。 府中有地龙的院子,只那几个。 可即使是他的前院,也不会奢侈到侧厢房也有地龙。 甭管他心中有多少顾虑,只顾着她的身子,这良娣之位恐也拖不了多久。 房中安静,熹微暖光透过窗格,映在男人修长的身影上。 碗壁泛凉,冒着水滴。 姜韵不知付煜在想什么,她轻垂眸,抬手碰了碰碗壁,指尖顿时碰到了水渍,她捻了捻又用帕子轻蹭,委实显得有几分无聊。 付煜回神,将她这副作态看在眼中,忽然生了几分好奇: “你平日都做些什么?” 姜韵茫然了一会儿。 不知他为何会问起这个,顿了半晌,姜韵才堪堪回答: “殿下不许奴婢走动,奴婢几乎日日都待在房中。” 往日在宫中时,她每日都要伴在贵妃身侧,要替贵妃分忧解难,每日皆忙得很晚才可闭眼。 进府后,她就跟在殿下身边伺候,忙里忙外地,皆不得清闲。 如今彻底闲下来,她一时之间倒也不知做什么。 付煜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稍眯起眸子: “无聊?” 姜韵偷偷觑了他一眼:“奴婢在府中,只认识殿下一人。” 她声音很轻很细,几不可闻。 可房间安静,这话清楚地传进付煜耳中,不知为何,付煜心中莫名有些涩意。 女子低垂着头,侧脸温柔安静,却透着些许说不出的落寞。 付煜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他一回府,就会见到姜韵候在游廊上。 问她,女子就说,在房中待得闷,出来透透气。 如今在想,她日日挑在那个时间,岂止是房中待得闷? 直到付煜离开,姜韵也不知他这次来是作甚。 姜韵的身份有些尴尬。 她不得名分,即使身在王府,却连个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她有孕,前院的人皆称她一声姜主子。 可就如同阿翘那句所言,这声主子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姜韵扫了眼自己的房间,轻扯了扯唇角。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