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铜镜还颇有些洋洋得意。 盯着姜韵久了,她倏然心中生了抹难堪。 她想起来了晗西苑的李侧妃。 李侧妃和姜韵一般,皆是容貌出众的女子,她们似乎根本不用如何打扮,就胜过了她精心的装扮。 无人看见的地方,王妃捏着杯盏的手指微微泛白。 秀琦察觉到不对劲,堪堪出声提醒:“娘娘?” 王妃倏然回神,收回了捏着杯盏的手,转而平静地问: “姜韵姑娘进府后,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应?” 不知是不是她忘了,根本没有叫姜韵起身。 姜韵摸不清她想要什么回答,只能最基本道:“娘娘言重了,奴婢觉得府中一切皆好。” 王妃轻扯了扯嘴角,几乎掰断了手上的护甲。 叫前院的人将你当成主子对待,自然是一切皆好。 王妃冷下眸眼:“姜韵姑娘觉得好,那就好。” “只不过,府中依然要有府中的规矩,你说,是不是?” 姜韵不着痕迹地轻拧眉,不知她是何意,只能将她高高捧起: “娘娘所言极是,有娘娘在,府中的规矩都是极好的。” “姜韵姑娘也觉得本妃说的对,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妃收回视线,轻掸了掸手帕,不轻不重道:“府中规矩严,最忌讳主子不似主子,奴才不似奴才,否则岂不是乱了套了?” 听到这儿,姜韵终于知晓王妃说了那么多,所为何意了。 果然下一刻,王妃就冷下眸眼: “你可知错?” 姜韵服身行了个大礼,遂后,不卑不亢地抬头,直视王妃:“奴婢不知犯了何错,还请王妃娘娘直言。” 啪—— 王妃倏然怒而拍桌站起,狠狠训斥道: “你是母妃送进府中的人,本妃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晓你竟敢如此放肆,在前院以主子自居!” “你可有将府中的规矩放在眼底?可有将本妃放在眼底?” 姜韵拧眉,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 “奴婢知晓,娘娘因贵妃对奴婢一直不喜,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娘娘想打想罚,奴婢皆受着,就是。” 一句话,似是认了王妃话中所有的错,可却是将王妃逼进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王妃直接气笑了:“你是说,本妃污蔑你?” 姜韵似是苦笑:“奴婢不敢。” 但她这句话不仅没让王妃息怒,甚至,王妃眸中升起一片冷意,她堂堂王妃,何必同一个奴才说这么多? “顶撞本妃,不知悔改,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重责十棍!” 十棍,这惩罚说不上重,也说不上轻,皆看底下的人如何行刑。 可是,姜韵本就一个弱女子,挨上这十棍,恐是要半个月都下不得榻了。 姜韵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任由一群嬷嬷将她拖了下去。 她如今说的话,对王妃起的作用,不过就是火上浇油罢了。 行刑的地方,就在正院中,一条长凳子,姜韵被拖着绑在了凳子上,口中被塞了布条。 为的是,怕她待会疼得乱喊,会打扰到主子。 行刑的人是正院中的小太监。 木棍被高高举起时,姜韵的心狠狠一沉。 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若只是府中的奴才行刑,恐还会念在她是前院的人而手下留情。 但是正院中的人,恐都如王妃一般,恨不得将她活活打死。 木棍闷声落下来,砸在人身上,似要将人的脊梁骨都打断,尾椎处传来刺骨的疼。 刹那间,姜韵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只一棍,姜韵就疼得身子发颤,她忽地根本不敢去想,待十棍结束,她会疼成什么模样? 内室中,王妃阴沉着脸,坐在木椅子上。 秀琦站在一旁,脸色些许发白,外间木棍砸在人身上的闷响声不住地传来。 她偷偷看了眼沙漏,马上就是平时殿下来看望娘娘的时候了,到时若让殿下看见了这番场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