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简单两个字去唱,以为可以吓退叛逆期小孩。 没料想姜云圻接住电吉他,就往舞台方向走。分毫不怯场地,缓缓踏上了舞台。 台上竖着麦克风立架,姜云圻把话筒调高,到适合自己的角度,试音:“喂。” 低喑磁性一声,透过电流发散魅力。 酒吧光线迷离,浸没少年干净侧脸,与他气质矛盾。 只是这奇异反差感,足以冲击视网虹膜。就站在那里,已然光芒瞩目。舞池,卡座,吧台,引无数人侧目。 他握着麦克风,头一偏,就看到李越一行人从休息室走过来。 在吧台坐下,好整以暇看着他,等待表演。 姜云圻握着麦克风,朝吧台的李越讲:“乐队借我。” “叫我们?” 鼓手周驰压低鸭舌帽檐,指着自己问李越,不可置信这小子的轻狂。 大项拊掌笑:“可不么?” “去。”李越下巴一抬。 周驰、大项一上台,姜云圻离了麦克风,低声问他:“能把背景音乐关了么?” 周驰去关背景音乐,眉一抬:“唱什么?”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周驰:“哟嗬。” 设备调试结束,周驰钻进架子鼓后,抄起鼓槌,脚踩踩镲。 大项拿着贝斯也准备好了:“开始?” 少年的头低下来,五光十色在柔软漆黑的额发上跳跃。 他握住麦克风立架,一手抱着电吉他,简单介绍演唱曲目:“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谢谢。” 自信从容,无一人挪开关注视线。 吉他拨弦,贝斯准备,鼓点随乐律起。 浑然天成的低沉嗓音,中声区完美金属质感,裹挟着电流撞击耳膜。 “我光着膀子/我迎着风雪/跑在那逃出医院的道路上……” “……快让我哭/快让我笑/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yiye,yiye,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副歌高潮处,少年肩膀随旋律耸动。 他闭上眼,抱着吉他跳离地面,是信马由缰和游刃有余。 他天生为舞台而生,就像一只自由恣肆的飞鸟,驰骋遨游在音乐里,直到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雪地撒野,天冷,身热。 崔健的歌是首充满隐喻的诗,被压抑后的狂热,在冰天雪地里释放。 吧台上,调酒师推过来一杯干马提尼,李越握着酒杯嘬了口。 他评价一句:“挺有意思,唱出他自己的风格。” 调酒师不懂音乐,只说:“我觉得他很自信,一点不怯场。” 李越回:“他也就瞎玩玩儿。” 一曲毕,掌声雷动,喝彩声如潮。 姜云圻握着麦克风谦逊讲:“唱崔健老师的歌,献丑了。” 谁也没注意到,舞池最外沿,接近门口的地方,两个人影局促又兴奋。 刘启莹挥舞手臂,蹦蹦跳跳,由于太兴奋,一不小心踩到身旁的人的脚。她转头准备说声对不起—— “啊!!” “啊!!” 两道惊恐的尖叫淹没在嘈杂酒吧。 “怎么是你?” “你怎么也在这儿?” 背景音乐环绕,在如潮的掌声、和躁动鼓点里,两个人尽管叫得大声,彼此也听不太清,只见鬼似的看着对方。 刘启莹瞄着她,这不是生日会上那个余暮笙吗? 余暮笙双颊染红,表情心虚:“我……” - “你们……” 酒吧里,姜云圻看着刘启莹和余暮笙,一时无言。 半晌,才问她们:“你们俩,跟踪我?” 余暮笙难以启齿:“对不起……” 相比之下,刘启莹就十足厚脸皮:“姜云圻,你刚刚好几把帅!” 姜云圻:“……” 大项笑趴在吧台上:“小子,你艳福不浅呐。” 余暮笙静静看着姜云圻。 胡婧婧生日会上,他中途借口离开,她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就开始跟着他。 在他之后也叫计程车,又一路跟随,一脚踏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 曾几何时,那个少年还拉小提琴,下颚左肩夹琴,耷拉的额发柔软,握弓的姿势优雅清贵。 记忆深处的印象,如今一刻颠覆,震撼还在消化。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