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白崇回忆的时候一直微微皱着眉头,就像他说的,那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她没有回我的信。却在第一个学期结束之前,亲自跑来找我。那个时候交通通讯都不怎么方便,她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没办法送她回去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她,只能够带她去学校旁边的小旅馆开了一间房。” 宋文然弯曲着膝盖坐在床上,左手搭在膝盖上而下颌则轻轻靠在手臂上,他问白崇:“就那一晚吗?” 白崇点了点头,“我还不到十九岁,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一个女孩子突如其来的热情。我刚开始拒绝了,她哭着说就这一晚,她以后不会纠缠我了,她说她喜欢了我三年,想要我帮她圆一个梦。然后我把她的话当作我们的借口,与她发生了关系。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知道她怀孕了吗?”宋文然问道。 白崇摇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生病去世了。她父亲带着那个孩子来找我,我简直难以置信,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生下这个孩子然后把他抚养长大,我非常后悔,那天晚上我的接受并不是圆了谁一个狗屁的梦想,而是害了她一辈子。” 宋文然把脸埋在了手臂里,他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但是紧绷了一天的心情又稍微放松下来,至少他知道,白崇并不是白子期口中形容的那个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男人。 白崇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宋文然的头,可是在碰到他的头发之前又迟疑了,他默默地收回手。 宋文然闷声问道:“那子期的妈妈又是怎么出的车祸?” 白崇声音低沉,“子期的妈妈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就是在同一天,那个孩子被他外公带来找我,她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带着子期要回去娘家,在路上出了车祸。” 宋文然抬起头来,“所以白子期恨你吗?” 白崇轻轻叹息一声,“子期妈妈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子期被他外公带走了不肯让我见他。过了差不多有两三年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子期平时回来我这里,放假常常去他外公那里。他一直认定他妈妈的死是我不忠诚造成的,我试图向他解释,但是另外那个孩子的存在又是事实。再加上我工作很忙,并没有太多时间用来陪伴他,所以他更喜欢纵容他的外公,与我的关系越来越僵。” 宋文然说:“你那个儿子,是不是叫白阳羽?” 白崇点一下头,“你见过他,他现在在崇医读研,你大哥就是他的导师。” 宋文然把手指插进了头发中间,“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可怜?” 白崇说:“有,我甚至不知道是我欠了他的,还是他妈妈欠了他的,可是那些亏欠的东西,用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 宋文然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说:“我听到你讲白子期、白阳羽,就会想起我小时候。” 白崇沉默着没有说话。 宋文然看着他,说:“我想先回家。” 白崇默默叹息着,他问道:“你如果回去了,怎么照顾自己和文倩?” 宋文然说:“总会有办法的,待在你身边我很难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我们的关系,我想我现在更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 白崇应道:“我明白,我说过,你的所有决定我都会接受。如果我们在一起,那么这些旧伤疤就必须撕开;如果不能在一起,我会为你感到高兴,你的人生还很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