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宁揉了眉心,抿着唇一笑,摇摇头:“也好,年后就去吧。” 总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遇上了魑魅魍魉,那这一遭换个地方去也就是了。 这事情一个插曲一样,很快就过去,又过了几天,年底了的时候。 徐颂宁还滞留在敬平侯府里,郭氏死到临头,已经没什么人好恨,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来恶心徐颂宁。 徐颂宁心思不畅,对她这样的行径只剩下好笑。 敬平侯倒是多有一点考量,这日叫了她过去:“我这几日,听闻了一些关于定安侯的时期。” 徐颂宁眼皮子耷拉着,好不容易赶出脑子的事情又被他扯了回来,嘴唇抿着:“父亲请讲。” 总不过是霍五娘和薛愈之间一段可有可无的传言,徐颂宁点着头听着,听敬平侯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男人身上也不算少见,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点风流往事呢?你是从小乖顺的,不要被这样的事情绊着,闹小儿女脾气,因为这样的话和他有所生分。” 他说着,手随意地在徐颂宁肩头拍了一下。 “不要因小失大。” 徐颂宁温顺地应下了,她眼皮垂落,把那些所谓悖逆的神色遮掩过去,敬平侯还要再多嘱咐两句的时候,外头人忽然听见了几声动静。 “什么事?” “回侯爷,薛侯回来了。” 徐颂宁原本趁着这样的时候,要去喝一口桌上的茶水,指尖猝不及防地贴上滚烫的壶身,燎烧出晶莹的一点水泡。 碰上的那一刻偏偏是麻木的,下一刻才忽然窜出尖锐的疼,下人回话的时候漏进寒风,吹得徐颂宁心神一清。 她收回手,把指尖掖进袖子里,抬着眼看向窗外。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好多,多到他如今近在眼前了,她一颗心却七荤八素,不知道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作出什么样的神色才不算露了破绽。 她站起身来,仰头看着敬平侯。 敬平侯瞥她一眼:“嘱咐你的话,记得了吗?” 徐颂宁点一点头,唇边带笑,没有答话。 敬平侯有心要嘱咐她,却又不愿意让薛愈等太久,于是披了氅衣,快步过去。 徐颂宁跟在他身后,略迟了两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堂屋,徐颂宁不知怎么的,步子一顿,先仰头看过去。 心里闪过一个混沌的念头,他瘦了好些。 薛愈尚还拥着大氅,那极浓的墨色衬得他愈发白,仿佛一截霜雪。 他人清减许多,两个月虚耗下来,原本不笑的时候,那一点欺人的温煦已经消减到若有若无,只剩下冷硬的棱角,抿平了唇角,就尽然是不近人情的寡淡。 他侧站着在廊下,徐颂宁只看得清半边的侧脸,打量过了,没来得及挪开,那人已偏过头,看了过来。 积雪堆在檐下,几棱冰柱悬垂,两个人的视线隔了一方院子相触。 原本平淡无波的眼神点亮了,一簇细细的火苗自那多情的桃花眼里烧燃起来,他下了廊阶,动作还是不疾不徐,垂着手温和恭谨地向敬平侯见礼,眼睛却瞥向她。 徐颂宁抿着唇,微微弯了一点嘴角:“侯爷回来了。” 这语气里是无可挑剔的欢喜,敬平侯拿捏不出什么太明显的错漏,唇角翘了翘,拿捏着岳父的架子:“你一路奔波,府里都安置好了么,公务如何了?” 薛愈一一答话,语气温和,只是他手负在身后,指节屈着敲了两下掌心。 徐颂宁在后头看得真切,晓得他是有些不耐烦应付这样的事情,然而有敬平侯为她拖一阵子也还好,她心乱如麻,对着薛愈此刻说不出什么来。 那人却走得慢了一步,不知什么时候和她并肩,有些凉的掌心伸过来,捉住她指尖的时候不偏不倚地捏在那一点新烫出的伤上,破碎的画面随着尖锐的刺痛一起传来。 她看见眼前的人手撑在她两侧,由下而上地倾压下来,眼里有一点匆忙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