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欢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车辙印是死的,在一辆大车上放上同等重量的东西或者堆上同等体重对方人,一条车辙印很容易就可以制造出来,车辙印是死的,只能制造一回,多一回就会令人陡然生疑,但小般若寺却只有一座,昔日声震西域,小般若寺若果不知何时移师关内莽苍千里的伏牛山中,那么它决不会是裴继欢和霍紫鸢看到的表相那么简单。无论如何,裴继欢和霍紫鸢此刻毫无疑问,身边已是危机四伏。 想到这里,裴继欢忽然停住了脚步,霍紫鸢只望了他一眼,立刻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两个人离开山坡已经好一段路,当裴继欢发觉不对,两人立刻返身奔回时,路上已经不那么太平。 密密麻麻的人已经从两边的树林里涌了出来,成雁翅之形,向两人包抄了过来! 又是一场恶战! “跟紧我,别分开!”裴继欢对霍紫鸢声叫了一声,紫微剑刷地从腰间拔出。尽管人多,但裴继欢胸有成竹,与窦令璋一战之后,他忽然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遇见一个敌手,他总会他已算准时间、力道、机变,一分一毫都不令有差池。他猛吸口气,腾空拔起三尺,身子下落,已见两人斩于剑下,紫微剑轻轻一甩,血渍全无,剑白如雪,一道尖锐的急风,疾取当面一人,那人闪避无及,突然伏了一伏,急风自头上擦过,却听“喀嚓”一声,那人忽然矮了一截,竟被裴继欢一剑拦腰斩成两截,人影只是一闪,两人已溃围而出! “你跑不了的!”有人在后面叫道。 裴继欢一声断喝道:“看剑!”紫微剑直刺,就在这短短的刹那间,紫微剑一抽一放,两人无声倒下,霍紫鸢跟在身后,反手连剑,两人喉头发出一阵悲鸣,仰天倒地,蓦地金光一闪,一人手使一对铜钹,闪电般掩杀上来,双钹左右一阖,“呛”地一声,夹住裴继欢的紫微剑,同时裴继欢脚下的土层忽然忽然裂开,一双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抓住了裴继欢的双踝,一声叱喝,一柄红穗缨枪,劈面刺到,力劲枪沉! 三记杀着同时发生,裴继欢双足被制,无法闪避,他大喝一声,紫微剑向前猛地一推,左手伸出,将那条缨枪抓住向下一拗,喀嚓一声,枪尖断落,并力一掷,枪尖直射入土,地里喷出一股血泉,脚踝上两只手顿时松开,裴继欢腾空飞起,紫微剑抓回手中,反手两剑,竟将那使铜钹的斜肩带背劈成两片,移形换步,飞腿倒踹,这一击宛若铁板铜琶,力重已极,手中断枪的那人不及反应,一个庞大的身躯被踢得足足飞出五丈! 世人只知小般若寺武功怪异,却无人知道小般若寺和恨崖一样,居然都是豢养杀手的组织,这一瞬间,裴继欢也想通了很多疑问。 为什么小般若寺行止无定,为什么小般若寺无人知其所在,为什么小般若寺可以出现在它愿意出现的地方。 一如恨崖,恨崖就是一个从来没人知道具体在于何处的神秘所在,江湖中但闻恨崖之名,不见恨崖之实,看样子小般若寺也是如此。 飘忽无定的小般若寺,居然出了一位纵横天下的第一剑客杨白眉。 一把鬼头刀旋风般砍向裴继欢双足,一对判官笔,猛点裴继欢十三死穴,一条铜链状若飞蛇,抽向霍紫鸢纤细的腰身。裴继欢大喝一声,飞腿一踏,竟把鬼头刀踏得深陷土中,紫微软剑形如怒龙,直入使判官笔那人的颅脑,霍紫鸢飞身一纵,反手一剑,使铜链那人头颅盘旋飞上半空,血雨撒了一路!众杀手齐声发出怒吼,人影交错间,无数人影自空中掠下,刀光乍闪里,一排利刃直向霍紫鸢娇躯卷了过来,大片喊杀声中,无数刀光有如横空骤雨,纷纷向裴继欢攻到。 之于眼前之势,霍紫鸢早已有了先见之明,随着她娇躯飞星天坠,紫霞剑划出了一道长虹,直向一人头顶猛劈下去。把长剑当作大刀来用,江湖上可并没有几人有这个勇气,身临剑下的那名杀手猛可里只见蓝汪汪一道光影猝然来到,急切间猛扬左手,一面圆形盾牌向上直绷,“当!”地一声大响,火星四溅,这一剑霍紫鸢虽未曾得手,那人却被她这一剑震得全身发麻,抑制不住,登时一口鲜血激喷了出来。霍紫鸢纤足一点,凌空飞落,剑光闪耀之下,手带盾牌那人胸前喷出一道血雾,那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