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正常呼吸,他只知道自己心痛得恨不得心都快炸裂。 一种未知的恐惧将他笼罩。 他转动自己的轮椅,来到守在病房外面的黑衣人面前,抬起头跟对方对视,然后用别扭的英语说:“让我进去。” 对方大概不是姜川带来的人,因为他露出了个“你是谁”的警惕表情——谨然愣了愣,抬起头,不小心对视上一双和姜川几句一致的湛蓝色瞳眸。 只是更加冷漠。 更加凌厉。 还有浓重的戒备。 这时候才意识到,在姜川的病房里还有那么一个中年人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如果换了平常,谨然早就落荒而逃,然而这一刻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是稍稍坐直了一些,唇角紧抿,他对视上那双湛蓝色的瞳眸,用近乎于祈求的声音,嗓音嘶哑道:“让我进去看看他,我……我是病人家属。” 那拦住谨然的保镖一愣。 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病房里的,真正的病人家属。 谨然觉得后者大概是做了一个什么手势或者压根就是一个眼神,总之下一秒挡在他和姜川中间的那个讨厌的保镖消失了,然后他听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医生发出一声叹息,用意大利语跟病房里的人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了……谨然转头去看他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修长的背影,以及塞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 莫医生走之前说的话其实谨然听见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冲动,后来想起未免有些后怕,但是并不后悔。” 谨然想了想,摁下轮椅的摁钮,进入病房——在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病房里,他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姜川的面前,当与男人近在咫尺时,他甚至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仿佛他稍稍呼吸重一点,都能把男人弄碎了似的。 他盯着男人的侧颜看了一会儿。 良久。 抬起头,眼巴巴地问坐在床的另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老年版姜川”:“我能摸摸他么?” “……” 谨然见对方没反应,于是强调:“就一下。” “……” 对方没有说话,于是谨然就当是他同意了——事实上哪怕他不同意谨然也并不会理会太多,他伸出手飞快地碰了碰姜川的面颊,指尖柔软、微微带着人体温度的触感让他加快跳动的心跳稍稍变得缓慢。 他缩回手,坐在轮椅上认真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就好像他下一秒或者下下秒随时都会醒过来。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直到谨然听见一声轻响——他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而后发现是坐在阴影处的男人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他站了起来,从阴影中走出来。 格里芬·雷因思。 雷因思家族在德国地区分支的现任“老板”。 谨然发现这是个保养的不错的男人,按照谨然母亲的年龄,姜川的父亲至少也有四十五岁以上了,然而他看上去却只有三十五出头甚至更加年轻…… 他年轻的时候应该非常英俊。 至少不会输给他的儿子。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