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浸在墨水之中,范秀阜坐在他的睡的地方,等严烙回来时才点上烛火。 “你刚才去了田恬那里?”严烙问他。 范秀阜没有回他的问题,自顾将公文给他,这是地方的文件。 地方密件是薛勤一和封公公共同负责。此次出行,路上事要皆由范书生布置,地方公文便由他转交给严烙。至于宫中的奏折有陈公公批改,没有紧要的事务便不会到严烙手中。 上次行刺,在地方上查获了数十个官员和密探的姓名,自出宫以来,这次是接到最多方尚党羽人数的一次,若不是行刺的人数为严烙一众杀的杀,打残的打残。这次势必会要严烙伤筋动骨。 据招供,此次只是试探,还有几次大的刺杀,只是不知是几次。按一路路线来说,或有三次,只是不知方尚有没有那么多人。 方尚是只老狐狸,所派出的都不是他的核心力量,甚至有些是他怀疑叛变的人。在这些行刺队伍中以江湖杀手为主,这种雇佣使得大明当杀手的人日渐稀少。严烙一向奉行敢来就杀的原则,以是几年两支队伍分行列分的非常鲜明。 两支队伍都在赌桌上,一只实力稍弱,心心念念着杀了另一边的庄家,好将所有赌物收入囊中,另一边的庄家用他的性命做诱饵,势必要实力弱的满盘皆输且赢着不费吹灰之力。 身着灰衣的范秀阜回来还没换下行装。大致和严烙说了一下所得知的内奸,将写着姓名的册子交给严烙。上头分三种人,大多是为不打草惊蛇而暗中留意的,还有被抓在牢中拷打消息和已经死了的。 严烙看完将册子还给范秀阜,正事便结束了。 “严烙,这么多年过去,你觉得是江山重要还是人情世故更重要?”范秀阜问严烙。他也曾问过他,这次的回答和上次相同:“活着更重要。” 范秀阜看着他,想知道真假,严烙很坦然地给他看。他的初心不变,只是多了些不能和范秀阜言明的事,他还是原本的他这没什么可以向范秀阜隐瞒的。 范秀阜点了点头,闭上眼,垂头捏眼睛间的鼻梁。这是他无力的表现。他对严烙笑:“睡吧,很晚了。明日安哥也不知如何,我们还得赶路。” “你不用担心田恬,我起先去看她,她好多了。白眉去观星象,明日会晚些启程。”严烙和他说明日。 范书生摆摆手表明要睡,扑着地睡。严烙灭了灯,一切又重归寂灭。 也没多久,范书生坐起身,一声怨长的叹息,摸索来扇子扇风。 严烙平躺着用手撑着脑袋,睁着眼,等范秀阜说话。 “严烙,你应知我是憋不住事的主,有些事憋得了一时却不能永远藏在心里不说出口。今夜回来时我去田恬那,听着你的话了。听得不太清,但却知是情爱的事。你有男女之情我是不相信的,但我又想相信。安哥本就是你的妃子,你好好照顾她。我并不是说你喜欢上她或是哄骗你去喜欢安哥。也只是我自欺欺人又不明了事情罢了。希望你好好待她。你的女人都是苦命的。我虽虚长你几岁,也只是虚长,很多事我帮助不了你,你有时也难以顾及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信你分得清是非。” 严烙应了他一声便闭上了眼,没许久范书生也睡着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