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看着我,又狠狠道:你是谁?” “我看他那神情,大概下一刻就要杀我,把心一横,说:我是他师弟宁程,你记住这个名字,以后我死了变成惊尸,也要杀你的。” “他好像怔了一下,半晌喃喃道:你是他那个小师弟啊,……他时常向我提起你的。我不杀你。你走吧。” “我哪里肯走,只接着道:我要带我师兄的遗体走,你把他锁链解开!” “他扭头看看师兄身上的灵力锁链,脸上好像也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他手中妖刀斩下,那锁链火光四射,顿时从中断开。” “下一刻,他没把师兄的遗体还给我,却忽然长啸一声,断断续续,像是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踉跄起身,将师兄冰冷的尸体抱在怀里,站在了窗前,看着外面碧绿湖面,道:你说得对,是我害死了他。我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他死前都怨恨我,我知道的。” “他轻轻咳了几声,鲜血在他脚下洼成一摊,不知道是师兄的,还是他身上的。他又道:可没人能带走他,他既然骗了我,就要骗我一辈子。” “说完这句,他忽然纵身跃起,向着窗前湖面跳下。” “我狂奔到窗前,往前方望去,却只见湖面上波涛涌起,一道奇怪的竖瞳赫然张开,吞没了那大魔头和我师兄的遗体。” “片刻后,波平浪静,一切都渺无踪迹,”宁程疲倦地道,“再后来,任凭魔宗的人和我暗暗找寻多年,却再没人见过他们。” 自此之后,人间再无应悔剑,也再无斩虹刀。 第186章 心殇 房中的一排白烛默默燃烧,烛泪不断滴下。 忽然,宁程床头的一支蜡烛微微一跳,悄然熄灭。 宁程的脸色本就蜡黄,这点儿光亮暗去,更显得他神色黯然憔悴。 元清杭身体僵硬,好半晌,却忽然开口:“所以……是你害死了宁仙君吗?” 宁程身子轻轻一颤,他抬起头,呼吸骤然粗重:“你胡说!明明是师尊起了歹意,想要占有破金诀,才设下毒计,用养育之恩胁迫师兄!”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上泛红:“元佐意知道师兄骗了他,对他囚禁折辱,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师兄天性良善,愧疚过甚,才、才会……” 元清杭冷冷看着他:“他本不该死的,又或者说,他起码不该死在那个时候。” 他心中忽然激愤无比,只觉得一团无边的怒火翻涌上来,烧得浑身一片炙痛:“从头到尾,都是你把他推向万劫不复的。” 他盯着宁程那惨白的脸,一字字道:“假如不是你向商无迹透露了宁仙君巧遇元佐意的事,商渊又怎么会想到这个毒计?” 宁程身体越发颤抖,忽然嘶声道:“是。那是我的错,可我是无心的!我只是怕师兄被魔宗的人迷惑,想叫商师兄劝劝他!……” 元清杭气急:“是,你是无心的,可宁仙君是多相信你这个最亲近的小师弟,才会将最隐秘的事向你和盘托出?你就是这样辜负他的信任!” 宁夺在边上,脸上终于也现出了痛苦之色,微微一闭眼睛。 元清杭只觉得满心的话再也憋不住,也顾不得看宁夺的神情,大声道:“宁仙君自戕,是因为你说因为他刺了我舅舅一剑,所以他才力竭而亡。你其实就是在说,是他害死了我舅舅,不是吗?” 他越想越是心冷,恨恨道:“宁仙君那样的一个人,一旦认定真是自己害死了至交好友,又怎能愿意独活?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你的谎言逼死了他!” 宁程额上冷汗涔涔:“不,不……我没有。元佐意来的时候,已经油尽灯枯,迟早是一个死字。我……我只是把结果说得提前了点儿。” 元清杭冷笑:“你胡说!我舅舅既然最后还能破开湖中的时空裂缝,就算油尽灯枯,宁仙君也能陪他一起,两个人在小世界好好地过上一段时日。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还是双双赴死,也不至于死前都以为对方恨着自己呢。” 宁程眼睛中血红,用力摇着头:“不,不是!元佐意恨师兄接近他是为了骗破金诀,他心里是真的恨师兄的!师兄也早就和他决裂了,他们、他们……” 他惨白的双唇颤抖,却再也说不出欺骗自己的话来。 元清杭静静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又道:“你这么疯狂,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布局设计,要害过宁仙君的人付出代价,这样你就会觉得,你的罪过被分担了些。” 宁程呻吟了一声,忽然捂住了脸。 元清杭却不放过他,轻声道:“可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是你害死了那个光风霁月、善良温柔的师兄,是你害他觉得愧对好友,是你m.cOoJX.cOM